檀邀雨一愣,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者却不答她,反而道:“你即是姜乾那小子的徒弟,就该唤老朽一声师公。”
檀邀雨瞠目结舌地望向老者,这位竟然是师父的师父?!看着老者即便是在这闭塞的山洞中,衣服依旧干净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跟师父整日蓬头垢面的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倒是二人说话的腔调的确有几分相似。
“怎么?老朽做不得你师公?”老者说完就撤了压在邀雨身上的罡气。
檀邀雨不敢再造次,赶紧恭恭敬敬地起身跪地叩首行礼,“师公在上,徒孙女檀氏邀雨,给师公请安。”邀雨想了想,又画蛇添足地加了句,“愿师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者不满道:“你这女娃娃,怎地如此嘴拙。老朽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若是再寿比南山,岂不是要吃无穷无尽的苦?”
檀邀雨从师公这里得知不是拜火教来捣乱,也就不那么着急了,她看了看又潮又阴的山洞岩壁,试探地问道:“师公方才以为我是来此受罚的弟子,那师公您在此时做什么?”
老者扬眉,“怎么?你觉得老朽是受罚,所以被关在这儿的?”老者突然哈哈大笑,“如今行者楼的长老都是老朽的徒子徒孙,他们哪个敢罚我关我?!”
邀雨虽然不知道行者楼如何运转。不过论辈分,师公可是地位尊崇,再怎么说,也不该常年住在这幽暗潮湿的山洞里啊。
老者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我是因为竞选楼主失败,所以被关在这里做一辈的苦行者。终生再不得出……”
檀邀雨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什么?她没听错吧?当不上楼主就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她怎么从没听师父说过还有这种规矩!那若是她和嬴风竞争,他们两人当中有一人输了……
邀雨实在不敢想象被关在这儿一辈子……那还不如干脆顺应天命,直接死了呢!
老者见到檀邀雨突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信了!信了!你居然真的信了!”
他一拂袖,人就自石盘上直直地站了起来,“咱们行者楼又不是拜火教那种歪门邪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规矩?老朽的事儿,等你到了行者楼,慢慢都会知道的。如今你要想的,是怎么回到行者楼去。否则错过了选楼主的时间,你就算是自己弃权了。”
邀雨想了想,嬴风同她一样,这回应该都是第一次来行者楼。若说是嬴风放了个活太岁在水里,打算困住她好成为唯一的楼主候选人,似乎也有些牵强。
“究竟是谁想把我困在这儿呢?难道除了嬴风还有其他的人要竞争楼主之位?”
“诶!小丫头,有什么好想的!这世上的事儿啊,想不明白的多了去了。你与其在这儿庸人自扰,不如赶紧顺水游去行者楼。说不定还能来得及。”
“游到行者楼?!”邀雨露出一脸苦相,“且不说我本就不善水。这水连叶子都浮不起来,我下去岂非注定要溺水而亡。”
老者嗤笑,“你还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山门外面的水潭里有暗流通着地下河,而这地下河又与渤海相连。每日落潮时,水潭里的水位也会下降,从而露出能够进出这里的山洞。那些被你砍落的藤蔓之所以沉入水中,就是因为它们落在了暗流之中,被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