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辱致死!
这四个大字,宛若一座大山,压在屋子里头一众女眷们的心头,墨兰也没了嫉妒明兰的闲心,俏脸被吓得煞白煞白的。
就连见惯了世面的盛老太太,也有些动容。
王氏和如兰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屋子里头伺候的一众女使婆子们,也纷纷色变,脸上满是震惊和惶恐。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女子贞洁,可是重逾性命的东西。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呀!”
盛老太太也不禁神色一黯,发出一声无奈的惋惜。
昔日老太太年轻时,也在宫里待过一阵子的。
兖王和邕王,可是堂兄弟,皆是赵氏皇族,且同出一脉,可现如今却兄弟相残,倒戈相向,皇权争斗,竟残忍至此。
“自古以来,争储夺嫡之路,从来都是满布血腥和杀戮的,连兄弟都能自相残杀,刀兵相向,父子都能反目成仇,你死我活,更何况兖王和邕王乎!”
长柏哥哥为人素来正直,最是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个蝇营狗苟,兄弟相残,相互倾轧的戏码,是以语气之中,难免带上了几分不忿。
“咱们都是男子,便是受困宫中,除了没有自由,每日担惊受怕之外,倒也没有旁的什么,反倒是那些个被困在宫里的命妇官眷们。”
华兰的婆婆章氏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听说这次被召入公中的,大多都是勋贵或者军中将领们的家眷?”王氏脸色发白,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问,话音之中,还带着几分庆幸。
盛紘和长柏父子俩齐齐点头。
王氏拍着胸脯一脸庆幸:“幸好,幸好咱们家是诗书传家的清流人家!”
如兰也是一脸庆幸,“幸好六妹妹跟着六妹夫一道回了宥阳,正巧不在东京!”
倒是墨兰,略带深意的看了明兰一眼,似乎是在说怎么明兰这么凑巧不在东京,躲过了这一劫。
徐章虽是文官出身,可却领着武职,贵为神武军都指挥使,手握两万大军,又有平定淮南叛乱的战功在前,若不是早在兖王起事之前,徐章就告了假,成了亲,然后大张旗鼓的带着一种家眷衣锦还乡,南下往宥阳而去。
只怕洪氏和明兰,都得遭这份罪。
听着如兰的话,屋里众人脸上也尽皆庆幸不已。
却在此时,长柏哥哥忽然又说:“其实昨日下午,我和父亲还有一种同僚,尽皆被压到城头之上,作为人质,可不知为何,荣喜却忽然叫手下人打开宫门,迎接谨言的大军入宫。”
“莫不是因为荣飞燕的事情,荣家才选择随兖王造反逼宫,夫君领兵打至皇城之外时,荣侯深知事不可为,便是负负隅反抗,最终也难逃一死,为了不使麾下将士们平白伤亡,索性便选择了弃械投降?”
明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么一长串猜想。
屋子里头,一下子便只剩下明兰一人的声音,除了盛老太太和长柏之外,屋里其他人,尽皆一脸震惊的看着明兰。
王氏脸上的震惊一闪即逝:“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你一个妇人家,怎么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荣家连造反这样的事儿都敢做,谁知道他们心里头打的什么鬼主意,也许是见事不可为,又改了主意,想要官家饶他们一命呢!”
如兰紧接着道:“官家素来仁善宽厚,说不准念在惨死的荣飞燕份上,还真有可能网开一面!”
只是这话说的却天真了些。
“这可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的,岂会因为一个区区的荣飞燕,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五妹妹说话之前还是过过脑子的好!”
一听墨兰这话,如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瞪的滚圆,那张略有些像王氏的脸蛋儿之上,已经露出几分怒意。
“墨儿说的有理!”不等如兰发作,盛紘就迫不及待的接过话茬:“谋逆大罪,岂能轻易饶恕,否则日后人人效仿,朝廷又当如何自处!”
盛老太太也深以为然,神情严肃的说:“官家仁善宽厚是不假,却也不缺很辣果决,谋逆之罪,已经触及到了官家的底线,官家绝不会轻饶。”
长柏目光微凝:“先是江浙海啸,淮南水患,然后是天圣贼子掀起叛乱,祸及七洲数十县,如今又有兖王荣侯领兵逼宫谋反,短短数年之内,便出了这么多祸事,官家和诸位大相公只怕会以雷霆手段,从重处置一应案犯,以震慑宵小,稳定民心,彰显朝廷法度之威严!”
“此番涉案之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怕是都难逃一劫!”
长柏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声音清脆莞尔,却也将屋内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