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临胸口吃痛,淤血上涌,猛地咳出口浓血。
楚天歌愣了愣,冷漠地说道:“越来越会卖惨了。”
李云临低低的苦笑了声,爬起来站稳了身子。
“你为了护着李烬霄,给我的那一掌有多狠,伤了肺腑,至今没有痊愈。当时你来不及考虑,是下了死手的。”
楚天歌意外的凝滞了下眼眸。
他说的应当是她忘记的那几个月里发生过的事,她竟然还下过这样的重手吗?
没道理啊,怎么会呢?
李云临又道:“我以为你会飞奔到他身边去,不会再管我是死是活。更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回家……我无心给你添堵,只是想永远留在最喜欢的地方。”
楚天歌笑得肚子疼。
“你最喜欢的地方?你的喜欢我真不明白。带兵来抓一个在这里焚香的人,然后你说你喜欢这个地方?这是什么样的喜欢,以至于不允许人家来焚香祭拜?”
李云临眼中伤痛,“你不能只看到这些,天歌,我本已着手为你爹平反,洗去你烧城的罪孽,让这宅子不必再置于封条内,也让你得以用自己名字活在阳光之下……”
“烧城?”
楚天歌双眸不受控制的紧缩,“我真的烧城了?”
她听人说了无数遍这件事,先前她都笃定的认为这是谣言,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可现在,她突然有了怀疑。
李云临微微一鄂,后退了半步,打量了下她的神情,险些昏厥过去。
“你,你……”
楚天歌察觉到她的质疑暴露了什么,捂着发痛的脚,说道:“我原本不知该信谁,这顺手的一试,你便全招了。说真的,我很失望。但欺瞒迟早会有破绽,在你做下那些事后,我们终有一日要散。”
李云临胸腔翻涌又有吐血的冲动。
“打住!”楚天歌一声制止,令他把一股腥甜咽了回去,“我真的烧城了?”
他难以启齿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事实显而易见,楚天歌难堪的低垂了眼眸。
“原来我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她曾坚信的,一件件破碎。她曾为之据理力争的,到头来自己却像个笑话。
李云临宽慰道:“这不能怪你,你当时经历的事太过惨痛,任谁承受了都会疯的……你只是个无辜的女子,所行之事并非出于本意,你不要怨自己。”
“怨自己有用吗?能补救什么?”
楚天歌深呼吸过后,面色迟迟无法缓解。
又是一阵静默,直到张城拎了几条鱼哼着小曲儿进了院子。
“嘿,兄弟,醒了?”
李云临冷瞥了他一眼,问天歌,“这是哪里?”
楚天歌自然的回答,“还在我家,西院。”
张城问言呵呵一笑。
“姑娘你倒是真不见外,咱在这住了好些时日了,也没把这当自己家。”
李云临错愕得瞪了下眼,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楚天歌伸手堵上了嘴。
她勉强笑道:“有什么好见外的,任何人都能把这当成自己家。”
李云临听懂了意思,轻掰下她的手,“我也能?”
他屏住了呼吸等她的回答。
楚天歌生硬得牵了牵嘴角,“毕竟是被封了的罪人府邸,不祥,且在这居住条件艰苦,恐怕不是您这位贵公子能适应的。”
“能适应。”李云临苍白的唇边浅浅笑意。
只要对方没明明白白的说“不行”,他就能解读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