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会让李烬霄如意。
“这就不杀我了?那你想不想知道,鹭岛别庄里你走了,天歌做了什么?”
李烬霄沉下眼色。
“我逼她跳下了河。”李云临勾唇一笑,肆意嚣张。
话落,李烬霄一剑插进了他胸膛。
她那时刚生完孩子啊!
“父皇!”
芸儿撕心裂肺的叫着,却被万承按得死死的,她挣不脱,只能拼命伸长了手臂,可遥遥够不到父皇。
利器破了肺腑,李云临吐出一口鲜血,继续道:“你们还有个孩子,她为了让我饶过那孩子,主动爬上我的床,我却出尔反尔的弄死了那个孩子……”
李烬霄怒不可遏的拔剑再次插进他的腹部。
“你这个畜生!”
拔剑时鲜血四溅,芸儿瞧见满眼的红,尖叫着晕了过去。
万承抱起她,“殿下,你若杀了他,小公主怕是会……”
李烬霄如何没有想到芸儿会恨他,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把神医叫来,治好这位废帝。”
挨了两个窟窿,李云临仍是站立着的,只再直不起身子。
“不要负她。她不愿与人同事一夫,你不要找别的女人。”
李烬霄一愣,冷声道:“我当然不会。”
“这些年……我从未碰她,她清清白白。李烬霄,你敢伤她,天上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
每一夜都拼了命的忍下来,就为成全她干干净净的去面对她的夫君。
天歌要的幸福,李云临自知早已给不了了。
李烬霄听得一鄂,心底又有欣喜,他从不敢奢望天歌能在李云临手下保留清白,
“我绝不会伤她,亦不会负她。”
“好。”
李云临点了下头,似是放心了。
他徒手握住胸前锋刃,拔出后猛插向自己。
这一剑,负她韶华期许,终成兰因絮果。
这一剑,欠她腹中孩儿,盼她儿孙满堂。
这一剑,多年予她胁迫,逼她委屈求全,望她从此无悲无灾,不再忆起曾经苦痛。
李烬霄眼睁睁的看他一剑又一剑的插得自己满身窟窿。
他终于站不稳,跌落倒地。
楚天歌在此时跑上了皇瞻台,她看着地上浸在血泊中的李云临,僵怔了片刻。
五步之遥,他的血蔓延淌到了她脚边。
李烬霄见天歌神色不对劲,呼吸一窒,“天歌,我没有要他死。”
楚天歌无暇去想是谁要杀李云临,是谁要他死,这都不重要。
她走到李云临面前,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李云临意识恍惚间,看到强阳之下的天歌。身上千疮百孔的剧痛,突然的,也没那么痛了。
他眯起眼,“你终究不再躲了,你来了。”
“我来了。”
楚天歌看着他说,“李云临,我不想你死,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
李云临含血的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依然是当年的妖孽模样。
“傻瓜,舍得对我心软了?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天歌,我放过你了。”
——放过你,除非我死。
——再陪我五年,五年后我放手。
这一次,他没有食言,他做到了。
“李云临,活下来吧。”
可是他合上了眼,不再应声。
楚天歌一步步的后退。
五年,他说五年放手,于是便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他有这个本事,能将皇城被破控制在今日,又怎会……守不住这天下。
他又为什么……牺牲亲生女儿来护住芸儿。
如今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楚天歌后退的一脚踩向虚空。
仰面,看见烈阳。她闭上眼,张开双臂往后倒,纵容自己跌下百阶高台。
——李云临,还欠你一个香囊,去哪儿还你?
“天歌!不要!”
李烬霄急切得喊她。
他冲过去,却连她如焰般飞扬的衣摆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