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瑶,根本就没关注她。七公主路过门槛时,怕她跌倒,陆瑶伸手扶了一下,瞧着倒是个心善的,想到她自个攀咬三公主也就罢了,还将她推了出来,徐雅闭了下眼睛,有些猜不透她究竟什么意思。
徐雅刚回到住处,就听采心念叨道:“姑娘,这个陆姑娘一定是故意的吧?自己不敢得罪三公主,却将您拖了出来,现在太后娘娘肯定觉得是您胆小怕事,才不敢揭露三公主,她可真是好算盘,既扳倒了三公主,也让太后娘娘对您有了偏见。”
徐雅没吱声,见她还想再说,才开口道:“闭嘴吧你!我没站出来为七公主说话,是事实,不管姑母怎么想都是应该的,姑母也断不会因这一点就对我偏见,你再这般生事,看我不让丫鬟撕烂你的嘴。”
采心悻悻闭了嘴。
徐雅有些心烦地闭上了眼,脑海中一会儿是姑母叹息的模样,一会儿是陆瑶笑盈盈瞧着她等回答的模样,她烦躁地猛地站了起来,“给我备上几盒吃的,随我去七公主那里一趟。”
采心想说什么,在她冷冽的目光下闭了嘴。
彩蝶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徐雅去七公主的住处时,没带采心,身边只跟着彩蝶,彩蝶小声道:“姑娘,采心自打跟卫姑娘的人接触过后,就处处挑事。真将咱们当成了傻子,她这般挑拨离间,咱们就这么留着她吗?”
“先留着吧,看她能蹦跶多久,这个卫宁紫,想拿我当枪使,也不看看我乐不乐意。”
她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听说徐雅去了七公主那儿,秦嬷嬷对太后道:“县主的心肠还是极好的,太后娘娘快别忧心了,这不,她已经意识到错误了。”
太后半晌才叹口气,“这孩子天生心思就比旁人重,好在还有颗柔软的心,只盼着她以后能想通些。”
“太后娘娘不必忧心,各自有各自的缘法。您瞧,王爷不就给您找了个好儿媳?这陆姑娘看似莽撞,却天生一副侠骨,前两年她进宫时,之所以会跟三公主起了冲突,听说也是为了维护七公主,她跟这孩子倒也有缘。”
太后掀开眼皮瞄她一眼,“这才处了几天,就对她印象这般好了?还看似莽撞,分明就是个鲁莽的,一下子就又把德妃得罪了个彻底。就算我降了她的品级,她身后的威远侯府也不是吃白饭的。”
秦嬷嬷恭敬道:“毕竟是三公主自个犯了错,就算您罚的再狠,这事也怨不得旁人,何况您还手下留情了。陆姑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她若是看到了却装作不知道,反倒不美,七王爷如此英明神武的人物,也不能配个胆小怕事的!”
太后叹口气,这人呢,有优点就有缺点,总不能十全十美。
秦嬷嬷继续道:“您尽管放宽心吧,有镇北侯在,陆姑娘还能真吃了亏不成?再说不还有王爷呢吗?”
这个时候的沈封寒正跟皇上议事。
秦荛已经被皇上调回了京城,变相地贬了职,他一贯的老奸巨猾,沈封寒一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法定他的罪,只给了他一个没有实权的位置,并让人盯住了他。
两人刚谈完秦荛的事,就听到了庄子里传来的消息,皇上有不少子女,他一向公务繁忙,给太子的关注都不是太多,更何况是一个不起眼的公主。
其实三公主欺负她的事,皇上也有所耳闻,本以为不过是言语上的呵斥,根本没想到她甚至将人推到过水里,遇到七公主受伤那次,他心底本来是有所怀疑的,见她自己都不敢声张,皇上又哪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一过问。扭头就将此事丢在了一旁。
想到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皇上心底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命人赏了她不少东西,“将她身边的人清洗一下,一个个但凡上点心,也不会委屈她这么多年,派两个人太监过去盯着点,以后切不可怠慢了。”
当下也赏了陆瑶不少东西。
——
蒋氏今天早上才知道陆瑶中暑了,她放心不下,就亲自跑了一遭,过时的路上,也知道了三公主挨打的事。
蒋氏担忧的不行。
张嬷嬷见状,劝了几句,“夫人,您放心吧,姑娘心底一向有主意,断不会冒然出头的,太后已经罚了三公主,就算威远侯府有意见,他们也是没理的一方。”
话虽这么说,蒋氏多少还是有些替陆瑶担心。
出发之前蒋氏就一再叮嘱过她,定要小心行事。这才刚中暑,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弄出这种事来,蒋氏怎么可能放心?她怕这丫头锋芒毕露,惹了太后不高兴,毕竟三公主再怎么混账,也是皇家血脉,就算真做错了,也不该由她出手教训。
蒋氏担忧不已,到了行宫后,先去给太后请了安。
蒋氏率先请了罪。
太后的态度难得的温和,“起来吧,这事瑶丫头没有错,哀家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怪不到她身上,你也算教了个好女儿。”
蒋氏跟秦氏的才情都极为有名,她又是温柔贤淑的性子,正是太后喜欢的类型,太后并没有挑刺。
蒋氏这才真正松口气。
清楚她是担忧陆瑶的身体,才来的此处,太后温和道:“你先去看看那丫头吧,知道你来她肯定高兴。”
蒋氏跪安后,便去了陆瑶那儿,瞧到她,陆瑶果真很高兴,像只觅到食的小麻雀,欢快地扑到了蒋氏怀里,“娘!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