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泰吉郎也很恼火。
森次郎的名字就这样被挂在全城的广告牌上,对这桩感觉背后故事非常激荡的“爱情戏”,媒体都表达了很大的兴趣。
在这种情况下,上田家倒还好,如今就是一家三口,没有什么在实质经营的产业。但森集团就不同了,石桥玲子掀起的抗议呼声给六本木新城项目带来的影响还没消退,现在又碰到这么一档子事。
那些喜欢联想的媒体,捕风捉影和阴谋论的故事是超一流的。
什么森家通过与上田家的联姻,进而通过旧华族影响政商两界,俨然是暗黑大BOSS的形象。
上田正裕是真的咬牙切齿了:“看到他非要营造记者观战的局面,根据我对那小子的了解,就尝试用他做过的事和想要做的事去破坏他给自己塑造起来的形象。但没想到,他居然把与那个寡妇的关系描述成了那种样子,俨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代表普通家庭对抗财团的斗士。后来的其他采访画面里,收购他房子的井上龙,原来的室友植野洋介,还有那个小野寺留奈和东大的同学,都证明了他的说法。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和那个小野寺留奈的关系,这点瑕疵反倒显得我是蓄意攻击他!”
平野隆雄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敲着,然后说道:“事情已经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坦白地问他吧,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他顿了顿,说道:“我亲自来问!”
……
陶知命人已经在学校了。
医院是已经去了一趟,仅仅是不严重的皮外伤。虽然很可能会留一条小疤,但现在人是生龙活虎的。
就是放松下来之后,上半身各处都有点痛。
“不要围在这里了!”山根横久一声暴喝之后,其他社员只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行礼之后溜了。
山根横久关上了门,眼神凌厉地盯着陶知命:“川岛姿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上田大人说的那个小野寺留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植野洋介胆子比以前大多了,替陶知命辩解道:“电视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留奈姐姐在采访里也已经说清楚了!现在,大郎是她那个会社的会长,仅此而已。是因为她女儿上学方便的缘故,才先暂时住到那边,节省一些开支!弥子酱都对记者说了,大郎在家,是辅导她功课的!”
山根横久看陶知命绑着纱布的样子,咬牙不说话。
“山根君……”陶知命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夏纳在现场,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怎么样,你激动成这个样子干嘛?何况,我本来就经常睡在这边,剑道社的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山根横久无凭无据,只能压下内心的郁闷,然后看着他伤口的位置皱着眉:“不是说本来的打算是每天都去挑战,让上田大人看到你的决心吗?第一天就用上了真刀,上田大人又说了那样的话,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了。”
“说什么蠢话?上田大人是要你下次带着生死文书去!你以为上田大人真的没有怒火吗?这件事把上田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让他饱受非议!”
陶知命长叹一声说道:“那又能怎么办?我也已经无法放弃了啊。本来就是要让上田大人看到我的决心不是吗?”
山根横久眼神复杂。
这家伙,不仅有站在上田大人面前的勇气,居然还敢用真刀对垒。山根横久自问做不到,因此只能闷声说道:“先把伤养好吧,明天就继续去之类的蠢话,别说了。”
他烦躁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植野洋介。
“怎么会变成这样?”植野洋介埋怨道,“不要因为死了一次没死成,从此就轻视死亡啊!稍微有点意外,至少也是重伤,那可是心脏和肺的位置啊!”
“行了,洋介,明白你的关心了。”陶知命摆了摆手,“没有课吗?如果课上完了,就去打工啊。”
“……打工已经不太方便了。”植野洋介无奈地说道,“新闻里把次元文化都找了出来,身为社长的我面对店长,只能说是去学习经营的。”
陶知命乐了:“那么店长怎么说?”
植野洋介表情有点古怪:“店长问了我以后我们的书店要怎么经营之后,问我们既然想要做连锁书店,那么是直营,还是可以制定规范签约加盟。”
“他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前途吗?”
“……不,他是觉得你有钱,会搞宣传。”
陶知命笑呵呵地问:“店长人怎么样?”
“……家庭书店,人挺好的,一直做的就是这个行业。”
“那你可以问问他,如果直接把他的店连地带房子一起收购了,他愿不愿意。然后,可以在次元文化里任职,想要一点点股份也可以谈。”
植野洋介有点懵地看着他:“那是家庭书店啊!一楼是书店,一家人都住在二楼的。”
“反正是他先提出来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说不定是有别的打算。”
陶知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植野洋介刚要说什么,陶知命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喂?是哪位?”
“陶君,是我,平野隆雄。”
陶知命眼神一凝,手指放到唇边之后,就开口说道:“平野会长,您好。请稍等,我这里还有同学在。”
植野洋介立刻闭嘴,因为陶知命的状态完全变了。从刚才的很放松,到了很集中的状态。
看到陶知命的眼神和手势后,虽然他非常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
“可以了,平野会长,失礼。”
“……陶君,没想到当初一个善意的提议,事情变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平野隆雄的语气很感慨,随后声音低沉了一些,“但是把状况搞到了现在这种程度,陶君到底是怎么想的?木下君又是怎么想的?”
陶知命沉默了一两秒,然后才说道:“平野会长,对您原本的提议,确实是非常感激的。但因为森次郎带来的影响,如今我必须做出这种姿态。”
“包括让事件所受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包括要将那些广告一直放在那里?”
“……抱歉。您大概也能理解,这么做是有意的。下一步,最上恒产就会借助这个影响力,站起来呼吁成立那个信托慈善基金,然后提出将一半的资金交给我打理,帮助那些在东京大改造中不得不购置新不动产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