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佳节,顾家却弄得一地鸡毛。
嫌贫爱富言而无信,顾家沾上了满身的糟名声,传扬出去,整个江东郡的人会怎么看待他们顾家的人?
萧清乐是装晕,她再不昏过去,萧清乐怕再也无法收场了!
“那个狗娘养大的下贱玩意,我要杀了他,现在就给我把顾文君弄死!”萧清乐半倒在床上,气得粉面发颤,一双美目里竟是疯狂的恨意。
“夫人,不可啊!”
在萧清乐的盛怒之下,萍姑也是躬身流汗,再也不敢倚老卖老,仗着服侍萧清乐的情义拿捏。
“他竟然敢设计我的瑾儿,那个该死的东西!”
萧清乐完全扔了自己的仪态气度,就差嘶声力竭破口大骂,她牙齿微颤:“瑾儿绝不能娶徐秀容,谁知道她是不是被顾文君弄脏了身子,还联合一起来陷害瑾儿,也是个贱人!”
明明是他们恶毒,不惜陷害自己交好世家的嫡女,也要推给顾文君,设计顾文君声名尽毁,现在还倒打一耙,厌恶徐秀容的清白,无耻之极。
萍姑心里咯噔一声,无法子只能劝:“可是萧大人说了,要让瑾少爷娶的。”
萧清乐恨啊!
这件事,顾文君算计得实在太狠辣了,环环相扣。
哪怕“萧大人”没有来,顾文君算计顾瑾和徐秀容私下见面,又有香囊情物为证,被宴会上一众宾客抓个正着,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私定终身的议论。
偏偏顾家和徐家还一直有婚约。
这就是逼着萧清乐认下这门婚事。
要是顾瑾不肯认,那他就是个薄情寡义,负了徐秀容的伪君子真小人,无论才能几品,所谓的江东第一才子也会沦为品德败坏,德不配位的九流之辈!
而顾家不认,那么顾家就是捧高踩低违背承诺的势利之族,绝了顾家十几年来在江东稳固下来的名声。
无论有没有京城贵客,顾文君都能强按着顾瑾娶徐秀容,因为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强娶,没有第二个解决的法子。
除非,萧清乐今夜就找人杀了徐秀容。
但是她不能!
因为所有参加过乞巧宴的客人,都拿着一双双眼睛盯着萧清乐呢!她是县主夫人,她再豁的出去,也丢不起这么大的脸面!
众目睽睽,加上萧大人的冷然凝视,她只能晕过去,提前散了这荒唐的乞巧宴会。
但萧清乐心里实在是压不下这口恨意,怨尤地叹:“明明是父王让我对付顾文君,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帮我,就因为我是区区一个养女,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吗!”
“夫人!”
萍姑倒抽了一口冷气,旋风般扑过来打断萧清乐不敢再听。“那可是敬王爷,不要再说下去了!”
听到敬王爷的名号,萧清乐也停了一瞬的呼吸,许久过后她才从濒死中复生似的,喘出气。
远嫁江东十六年,她就有十六年没有见过敬王了,但心里的畏惧一天也没有消失过。
“我不说了。”萧清乐白了脸色,随即吩咐:“你多找些大夫,去看看瑜儿。他被打了那么一下,一定伤重了,务必好好照顾。”
“娘,你没事了吗?”
萧清乐刚说完,顾瑜就提着裙摆跑进屋里,今天顾家颜面尽失,也使顾瑜这个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大为受辱。
萍姑见状退了出去,安排顾瑾的伤。
顾瑜不忿:“那个从京城来的男人到底是谁,你和爹为什么事事都听他的?他不仅打伤了哥哥,还帮着那个顾文君说话,要哥哥娶徐秀容,凭什么!”
萧清乐白了脸。
最宠爱的儿子被打伤,她却连问罪的想法都没有,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全发泄在顾文君身上。
她告诉女儿:“瑜儿,那位萧大人就是我的父王!他有事来了江东,你千万不可无礼。”
“什么?”
顾瑜一睁明艳的凤眼,微张丰润的红唇,惊愕万分。“他既然是娘和我的长辈,为什么不帮我们,还帮顾文君那个根本不亲的野生东西!”
萧清乐脸色仍然一片苍白,声音却瞬间转厉。“瑜儿,你给我记住!在江东,你就喊他萧大人,去了京城你就喊他敬王爷。”
顾瑜被这么呵斥,吓住了。
今夜一连串的事情都让顾瑜心烦意乱,一时之间,关系尚可的好友徐秀容当真就要嫁给顾瑾,而那个本该倒霉丢脸的顾文君却置身事外,看了顾家的热闹。
突逢这么大的变故,顾瑜早已十分不安,现在萧清乐又厉声警告,顾瑜根本无法应对。
“你确实是敬王爷的后辈,但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再攀什么关系,明白吗?”萧清乐继续告诫。
顾瑜心里就像海浪中央的扁舟,忽上忽下,起伏不定。只觉得一切认知都偏离了以往所见所闻
原来无所不能的爹、娘都有做不成的事情,原来神通广大的哥哥顾瑾也会失败,陷进婚约里无法自拔。
原来娘亲身为县主,和敬王的关系却是如此生疏;原来他们顾家背后的靠山敬王,也不会为他们只手遮天!
顾瑜心中的猜疑源源不断地冒出。
然后嚯地想到顾文君,顾瑜恨恨道:“那他呢,萧大人我们没办法,难道就让那个顾文君安然逃过去吗!”
萧清乐眯起眼,藏起眼里阴毒的暗光。
“来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