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碧好怕。”
没想到陛下就默认了一个宫女做替罪羊,洗碧失望又不甘,但也只能咬牙认下,揪着陛下撒娇示弱。
这看得季卿卿更是怒火中烧,恨得牙齿都要咬碎。
偏偏这毫无悔意的嚣张,就被萧允煜冷眼扫而过的时候就收进了眸底,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蠢东西,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毫无悔改之意!”
那叠加起来的愤怒一层层地积累,瞬间爆发出火烧金山的煞气,铺天盖地。
不,这还不够。
不够!
萧允煜用力收紧下颌,那俊美昭著的面容也越来越发冷。他沉声怒喝:“季贵妃御下不严,就让她好好看着她自己的大宫女执刑,人什么咽气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走!”
“什么?”
季卿卿顿时由喜转惊,身子和手脚都一片冰凉,她还发出了一声惶恐的尖叫:“我不要!”
谁也没想到峰回路转,陛下突然就对季卿卿发了难。
所有人都以为今夜的闹剧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会以陛下怒罚贵妃身边的宫女了事,带洗碧姑娘回去告终。
结果,萧允煜临走前却甩出这一句话。
顾文君本来还跪得好好的,想藏匿自己,她闻言也不由得抬头,怔怔看着陛下。
其他宫人也是惊愕。
有几个宫人已经出列,因为得了萧允煜的命令,正准备拖着季卿卿身边的大宫女下去施刑,听到这话,齐齐愣住,支棱着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萧允煜的神色越发严酷,直接怒斥:“怎么,都聋了吗!没听到朕的话?”
那冷喝将呆立原地的人惊醒,颤着身子打了个激灵,忙就要把哭闹不服的宫女拉下去。
可那个宫女怎么甘愿认命,拼死也要用没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吼叫,想换来一线生机。
“啊啊啊不要,陛下饶过奴婢吧,求求陛下,啊啊!”
这宫女怕死想活,季卿卿却是不愿意看那血腥场面。
季贵妃从小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生来就是永乐侯府季家二房的嫡女,即便再阴毒无耻,也只是玩些斯文禽兽的贵族手段。
真正脏乱不堪的事,从来都是交由下人们去做的。
所以见到真有宫人要来拖拉,把自己也一起拽下去,季卿卿也吓得再次大叫:“都给本宫滚开,本宫可是贵妃,是你们能碰的吗!”
季卿卿是真的怕,慌乱挥舞着手臂斥退那些宫人们,又对萧允煜哭喊叫嚷:“陛下要罚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本宫也认了,怎么还要本宫亲眼看着,本宫怎么忍心!”
一个下人,一个主子,两人一起连哭带喊的大吵大闹。
萧允煜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挥手,道:“算了!”
季卿卿的桃花眼微微亮起,又涌出希望,顾文君却是心里一咯噔,她当然知道,陛下绝不可能那么好说话。
除非——
“既然季贵妃不肯动身,那也不用拖下去了,就在贵妃宫殿门口,打!现在就给朕好好地打!”
萧允煜直指地面,吐字如断金,决然干脆毫无犹疑。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君无戏言,一令既出,驷马难追。
天子的威严锐利深邃,寒意袭来,给人逼仄惶恐的压迫感,让人心头凛然。
宫人得令,再不敢拖延,立即卸了力道,不再拖拽,而是反手将季卿卿和那宫女两个一起按在地上,任她们扑腾挣扎,像是被压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次下了狠手,不管她们再怎么尖叫,也动弹不得。
执行的笞杖也被人拿了过来,是一根大头二分,小头一分五厘,周身粗至半边婴儿臂的凶器。
这是刑罚重量最大时,才会用的棍杖。
不只是大宫女见了脸色煞白,疯狂扭动身子挣扎,季卿卿的面色也难看至极,花容失色。
陛下说要在贵妃宫殿前,当着季贵妃的面行刑,所以宫人们就连长凳都准备不及了,直接动手。
两个宫人一边一个按着那宫女的身子,掰开手和脚在地上固定成“大”字,然后又走过来另外一个宫人,抬手往人嘴里塞了一团布,防止咬舌自尽。
因为陛下说过,要活活打死,所以宫女想自己求死,也不行!
“呜呜呜!”
刘喜掀了掀眼皮,凉薄地尖声一叹:“陛下发话,要杖刑至死,都听清楚了吧,别耽误了,尽快动刑吧!”
那长头棍杖重得厉害,光是举起来就要双手抱着中下段,废去好些力气,等用力落下时,划破空气就连个声响都听不见,皮肉就绽开了花。
肉都被打散了,季卿卿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血还能喷溅得那么多,浓得让人发吐作呕。
那血溅得多,还飞舞了在季卿卿的脸上,染红了吓如纸色般的面容。
“啊啊啊!”宫女的痛苦闷哼和季卿卿的尖叫混杂在一起,季卿卿大嚷:“不、本宫不要看!”
季卿卿想后退,却被好几个早有准备的宫人一把按住,退避不得。
要闭眼,就被人掐住眼穴,用手指夹着簪子一头撑起左右两只眼皮,根本不让季卿卿合眼。
只能眼睁睁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