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霜被这不要脸的行径气笑了。
“真是个泼皮无赖,没皮没脸的东西,孩子跟着你才不知道要被怎么教坏,跑这儿来讹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呸!”
男子脸色涨红,奈何有剑横在脖子上,气得鼻孔哼哧出气也不能拿林秋霜怎么办。
恶狠狠地瞪向小满:“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今日拿不到钱还真就不走了,看我不去报官,谁知道你们聚一堆姑娘是在教什么脏东西,保不准是要当个鸨母!”
小满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此话一出,方才还放狠话的男子脸色都吓白了,腿都在微微发颤,还强撑着说:“你敢!”
小女孩哇得一声哭出来,抱着男子的腿喊道:“别杀我爹,别杀我爹,呜呜呜呜……”
林秋霜朝小满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
哭声吵得让人头疼,小满无奈道:“我就是吓吓你爹,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大汉底气又回来了,横着眉毛怒道:“你们赶紧赔钱,今天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否则别怪我翻脸。”
小满是不缺那么一点钱的,可没由来让人讹诈,她也不情愿。
“我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要就算了,没有赔钱的说法。
若是真心不服,可以去报官,而你刚才闯进来,摔坏了桌上的砚台。
那砚台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要五两银子,你交了钱便可走了。”
男子噎住了,看着地上摔出豁角的砚台好一会儿,嚷嚷道:“你骗谁呢,就这么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要五两银子!”
她淡淡道:“你不信,我便去报官。”
其他的学生抱团站在一起小声说话,对着大汉指指点点,他脸色黑如锅底,一把拽过自己的女儿:“把东西都还回来!赶紧还回来!不想跟你们这些女人一般计较!”
白芫用剑鞘狠狠抽在他脸上,登时多了一道红印子。
男人惨叫着往后躲,怒骂道:“疯子,贱货,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连女儿也不等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学堂。
小姑娘愣了片刻,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几个和她交好的玩伴上前叽叽喳喳的安慰她。
小满蹲下身子,温声问她:“你爹回去了还会打你吗?”
“他会打死我的,我怕……”
“我让白姐姐送你回去,不让你爹打你好不好?”
小满柔声安慰了几句,她这才停止了抽泣。
白芫送她回家,将小女孩带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小满还特意嘱咐她若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再动手了,还给了学生碎银子,让她拿回家,好让她爹不动手。
因为这件事,小满和白芫几天的冷战就莫名打破了。
学生白日里受了惊吓,也都早早回家了。
小满坐在树下,一直叹气。
“她爹要是再打她怎么办?
付桃在家中也会挨打,这样不行。”
“你又管不了他们的家事。”
小满点头:“所以我让你不要再动手啊,不然你一走她爹就拿她出气了,就算这次不会挨打,以后她爹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对她动手。”
林秋霜正在收自己晒干的草药,冷嗤一声,说道:“这世间的父母都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尤其是这种无赖,在外窝囊对家里人倒是下得去手,剑一架脖子上险些吓到尿裤子。”
“要是以后能立下律法,不让殴打妻儿就好了。”
“做梦呢?”
林秋霜毫不留情地说道。
小满瞥了她一眼,说:“你的薪俸都是我给,要客气一些,总让我生气可是要扣你银钱的。”
林秋霜果真不说话了,继续翻腾自己的草药。
白芫照例从袖子里抽出信交给小满,她看都不看,接过后塞进煎药的小炉。
周攻玉写的书信,使炉中火焰更旺了些,火舌舔舐后,化作灰烬。
小满撑着下巴,问林秋霜:“你近日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药啊?”
“我师父来信,因为玟江的水患,南下宁州起了瘟疫,我们几个弟子都是要去帮忙,这才准备着,过几日要动身去一趟宁州了。”
小满直起身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那你要去多久?”
林秋霜语气里还带着漫不经心:“不知道啊,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为医者本就要救苦救难的,我敢说不去,我师父非得追到京城拿拐杖打死我。”
“那你……”她斟酌片刻。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下月给你加二两银子。”
林秋霜挑眉:“那为这二两银子我也得早些回来。”
而没等林秋霜走,麻烦像是说好了一般接踵而至,书院和小满都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