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五也是类似的感受,不过他望着前方“博闻兄长”的目光越发显得敬佩。
唯独管蓝的目光显出惊讶之意,但也只维持了片刻,便也与前两者趋同,甚至还多出某种依赖眷恋的味道。
“不贪功、识大体,怪不得宽济一直对你赞誉有加了。”陈闾长轻轻点头赞道。
“慢着!”
就在众人以为梓乡之事就此轻轻揭过之时,次首的闾副庆琦忽然对堂下轻喝一声,而后转头对陈闾长拱手道:“闾长明察!前番属下明令田猛轨出城缉拿羊角县全境‘毛魅’,哪知他们一直滞留梓乡捣鼓什么旋风大飘之事,此乃公然违背军令。这也罢了,居然还将抓到的犯人也丢了,这下连‘毛魅’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田猛轨如此接连失职,若不加严惩,日后我麟甲闾岂不是要成为麟字营中的笑柄?”
这货居然将博闻兄长的功劳说成了罪过?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公输五听罢忍不住就要上前争辩,连管蓝也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不过两人被眼明手快地田猛及时拦住,连连以严厉目光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陈闾长沉声反问道:“田博闻的谍报我看过,确有几分道理,说成是罪过,会不会有些过了?”
“再有道理也与‘毛魅’之事无关!”庆琦不依不挠地争辩道,“闾长既然将此事授命于我,便是信得过我庆琦。我若不一心一意缉拿‘毛魅’,反倒如某些人那般将心思花在怎么捞更大的功劳上,岂不是辜负了闾长的信任?”
庆琦这番话死死咬住缉盗的命令,还将自己说得十分忠直,陈闾长一时默然,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这让除田籍以外的三人,顿觉心直往下沉。
啪啪!
就在众人等着陈闾长表态之际,庆琦忽然拍了拍手,随即门外走进一轨紫龙卫,皆手持兵器,当中还羁押着一名衣衫褴褛之人。
待田猛四人看清其面目时,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正是先前被救走的长发老者,梓乡的“毛魅”!
“他怎么会在这里?”田猛诧异地脱口而出。
“哼哼,田轨长也认出来了吧!”
庆琦得意地冷笑一声,而后转头对陈闾长拱手道:“此人便是梓乡为祸的‘毛魅’!田猛轨不务正业,但我身为闾副怎能疏忽大意,在已派人暗中监视,也因此及时抓回来逃跑的犯人!”
“我看这位老者只是凡人,当真是先前流言汹汹的‘毛魅’?”陈闾长迟疑望向田猛。
“确实是他。”田猛上前老实认道。
他这一句,不但坐实了老者身份,同时也等于承认了自身的失职。
庆琦脸色越发得意。
不过也有人不甘屈服,公输五上前激动质问道:“劫走这老头的是有秩者,庆闾副既然能将其抓回来,怎么不见其他有秩的同伙?”
“不过是一个装神弄诡的毛盗罢了,谁告诉你还有什么有秩的同伙?”庆琦反呛道。
“这是梓乡游徼亲口告诉我们的!”公输继续辩道。
“笑话!乡野小吏说是你就信了?”庆琦轻蔑驳斥,“那些乡吏可拿得出证据?可说得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用了何种手段劫囚?”
“这……”公输五一时语塞,毕竟按乡游徼的说法,还真是什么都说不清。
“无凭无据,莫不是为了推诿责任编造的谎言吧?”
“我们没有!”公输五脸色涨红道,“我们缉盗尽心尽力,乡人皆可作证!”
“哦,不是你们编的啊……”庆琦一侧嘴角抬起,讥意尽显,“那就是乡吏撒谎,你们识人不明,被耍得团团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