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对囚车用符?”
“自然是要保护官兵,保住囚车啊!”田籍一脸大义凛然道,“这些暴民如此不知轻重,万一激动起来,砸伤卫兵怎么办?万一有人误将利器扔到囚车上,岂不是给囚犯提供了兵器?我当然要阻止他们啊!”
尽管陈未羊心知田籍这番话全是胡扯,但偏偏他说得像模像样,加之确实没有官兵受伤,所以一时之间,还真不能拿他怎么办。
倒是有几名年轻墨侠被田籍这番胡扯逗乐,一时忍俊不禁,当场笑出了声。
这让陈未羊脸色更难看了,指着墨侠们道:“那他们冲撞车队怎么算?”
“我这不就是来助陈舍人劝他们回去吗!”
言罢,田籍转过身,对虎崽子们道:“你们钜子都发话了,还不赶紧回去?真不怕她出狱回来后打你们手板?”
原本墨侠们听到田籍要劝他们回去时,脸色尚显不甘,不过听到田籍最后一句,几名老成些的墨侠不禁激动问道:“田闾副有办法救钜子烟?”
田籍嘴角微翘,自信道:“我何曾骗过你们?”
见众人还要再问,他抬手止住,郑重道:“只是要救你们钜子,我还尚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我需要你们好生配合我,能做到吗?”
“能!”
年轻墨侠们众口一声,声震如雷,街道两侧的人群被其声势所慑,一时噤若寒蝉。
“那么现在,你们先回去待命!”
“诺!”
于是,一场冲突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
“所以,他们真的在田博闻的劝诫下,老老实实地走了?”
东宫之中,公子宛听完陈未羊的汇报,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确实走了……”
“我们的人进驻狐乙闾地牢后,狐甲闾没来过问?”
“没有。”陈未羊丧气道,“就只有太子妃殿送来一些新衣与饭食,不过我们的人一直盯紧墨烟,没发现异常。”
“如此看来,这田博闻来临海的短短时日内,居然尽收狐甲闾与墨侠的人心,不简单啊。”公子宛莫名叹息道,“只可惜他已经跟了公子昭。”
两人沉默相对了片刻。
陈未羊有些惶恐,忍不住开口道:“此番无功而返,未羊有愧于公子!就是不知太子殿下知道后,会不会责怪公子?”
“无妨。”公子宛无所谓道,“上巳节将至,殿下早已出城去准备今年的临水宴席事宜。”
听到太子不在城中,陈未羊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感慨道:“两年前的上巳,殿下遭遇了那样的变故,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敢外出踏青,也不怕……”
陈未羊话到一半,蓦然发现公子宛的威压骤然爆发,压得他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当即知道失言,不禁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良久,公子宛收敛威压,寒声道:“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多嘴。回去好好盯着墨烟,等殿下踏青归来,心情好些,我再劝他上书陛下,对墨烟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
陈未羊愕然抬头,看到公子宛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反应过来,抚掌道:“公子此计妙啊!殿下主动请求宽恕,一则彰显东宫气度,二测陛下反而更不能饶恕墨烟,以免落得刻薄东宫的名声,甚至连徐国那边,都不好再说什么,可谓一石三鸟,彻底堵死墨烟的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