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
田籍手指一动,轻轻将剑弹落地上。
而王孙幸仍在失魂状态,没有察觉。
“退下吧!”见长子失态,王子夷乌轻斥一声,将其喝醒。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到轮椅上。
那才是值得重视的人。
……
“久闻孙氏军神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平生之大幸!”
听到王子夷乌的奉承,孙坡却是冷笑不已:“你确实该庆幸,你我不是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那是自然。”王子夷乌脸色不变。
同为兵家大能,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老瘸子的可怕。
这与秩次无关,纯粹是经验、天赋、见识上的差距。
毕竟“胜将”的能力是把握胜机,转化胜势。
至于如何创造出最初的胜机,却非单纯靠秩次、方技能解决的了。
还得拼经验与天赋,甚至运气。
好在,眼前的孙坡早已不是当年在齐、梁、黑边境叱咤风云的孙氏军神。
如今的他,失去立足的根基之地,不过是一支流落异残兵的跛脚统帅而已。
且不说王子夷乌手中兵力是他十倍,单说对方这三千多人的粮草辎重消耗,就得仰仗他来补给。
这让王子夷乌在孙坡面前,底气十足,于是不卑不亢道“我固然不愿在战场上见到孙将军,然则孙将军当初何尝不是对黑水的‘杀神’退避三舍?”
“甚至于说,孙将军此番入梁,还不是趁着我梁国上将军卷滂远征在外,才敢趁机进军的?”
不知为何,说到黑水杀神的时候,孙坡毫无反应,反倒“卷滂”这名字一出,他却忽然呼吸粗重,双目圆睁。
虽然只有一瞬,就平静下来。
但田籍明显能感觉到此时孙坡的情绪中,充斥着“怒憎”。
王子夷乌没有如此细腻的情绪感知力,只以为孙坡被自己戳到软肋,心中得意,继续道:“我虽不才,但比起将军,毕竟更熟悉梁国地形。”
“最近十年,梁国各处关隘要冲,经过卷滂悉心整理,已经勾连一体,俨然一道覆盖全境的蛛网。”
“蛛网着,一点触动,则全网都能感应,并有精兵快速增援。故而只需要少量兵力,就能守住梁地百日。”
“而只要守住百日,在外的大军便能及时回援。”
说道这里,王子夷乌手指西方,道:“此地去梁都,尚有一处名为‘双陵’的关隘,正是卷滂这张‘蛛网’的一处重要节点。敢问孙将军可有破解之法?”
“不破,直接绕过去便是。”孙坡不假思索道。
“哈哈,你我皆精熟兵法,将军何必与我怄气?”王子夷乌却是不以为然道,“围攻梁都,绝十天半月之事。若久攻不下,双陵关驻军从我等背后袭来,与梁都守军里应外合,我等岂非陷入死地?”
“何须十天半月,我三天便能攻下梁都!”
孙坡这大话,连管叔吾都听不下去了,赶紧出来劝阻:“孙兄,王子是来助我等成事的,是友非敌,不可轻慢!”
只是孙坡却并不领情,反讽道:“那管兄与我多年知交,何故今日又轻慢于我?”
“我何曾慢待孙兄了?”管叔吾惊奇道。
便见孙坡指着姬绫,道:“你曾言将仲姬许配于我,怎么我如今人还没入土,你又要将她许给别人了?”
“这……孙兄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管叔吾顿时哭笑不得道,“小女与你所谓的婚约,旁人不知,你还能不知吗?不过是你当时用来庇护我的托词罢了。此事你我早有默契,难不成孙兄还当真了?”
“那好,此事先不提。”孙坡又指着田籍道,“但我军中上下,皆知田博闻与令爱情投意合,更定下婚约契劵。田博闻是我麾下别部司马,你在我军中公然撕毁我部下的婚约,置我这主帅脸面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