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缓缓道:“您可知道,这三年一度的科举,有多少考生吗?数百万!”
“此番,我徐经,于百万人之中,考得第三,力压百万人!”
“您,行吗?”
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冷漠而高傲。
宁远却是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所以,你来找本公子,是为了炫耀来着?”
徐经点头:“对,便是炫耀,又如何?”
“先前,你宁远,何等的瞧不起我,甚至一度阻止我科举。”
“现在,我榜上有名,我,有真才实学。”
“所以,劳烦以后,繁昌伯大人,请您收起那副恶心的嘴脸吧!”
说罢,转身过去,迈着王八般的步伐,正要离开。
宁远呵呵一笑,朗声道:“徐经,你,摊上大事了!”
徐经扭头过来,冲着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口。
“闭上你的乌鸦嘴,今日,乃是老子大喜之日,再敢诅咒,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刚落下,周围豁然有十数名锦衣卫冲了过来。
诸多锦衣卫不由分说,直接将徐经那几名书童拿下。
跟着,牟斌上前一步,冷声道:“你,就是徐经?”
徐经暗暗惊心,赔笑道:“不错,这位大人,学生乃是……”
“拿下!”
牟斌一声令下,两名锦衣卫顿时扣住了徐经。
徐经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这锦衣卫,正是来抓自己啊!
这……犯事了啊!
被繁昌伯那张臭嘴,说中了啊!
他正要解释什么,只是牟斌根本不听,一挥手,连点六名书童在内,直接押着向诏狱的方向走去。
后方,宁远撇了撇嘴,喃喃有声。
“恩里由来生害,故快意时,须早回首啊!”
这徐经,大抵完蛋了。
即便不死,此生也再无科举、入仕的希望了。
当然,说到底,徐经好与不好,与他宁远干系不大。
说不得此番过后,徐经回到江南老家,潜心琢磨……造孩子,或者督促子孙造孩子呢。
徐经被抓了。
本热闹至极的京城,忽而平静了几分。
这……怎么回事啊?
会试第三,不出意外,日后甚至有封侯拜相的可能,最少来说,入朝为官是稳了。
怎么……说抓就抓啊?
许多人开始打探消息,只是朝堂之间的文武百官对此,俱是三缄其口。
很快,民间便多了一个猜测般传闻。
徐经,极有可能涉及会试舞弊了。
而在西山,唐寅也得到了消息,中了会员本自喜不已的他,登时怔住。
徐经,乃是他的好友,出手阔绰大方,先前,没少资助他。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自是焦急不已。
可在焦急之外,他也是心惊不已。
徐经科举舞弊,这事,与那礼部的程敏政大人有关。
问题的根本,在于徐经拜访过程敏政大人,而程敏政大人是此番会试的考官,这……
“若非公子将我抓来西山,我是否会去拜会程敏政大人呢?”
唐寅喃喃着,不知觉间,背脊一阵发凉。
他很清楚,假若没有来西山,他,定然会跟徐经同去拜会那程敏政大人。
因为这是不成型的规矩。
进京赶考,拜会在朝为官的同乡,本理所当然,因为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如同拜山,在京城有了依附,以后在朝为官也吃得开些。
可现在回头想来,假若他与徐经共同拜会了程敏政大人……岂不是……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