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也为朝廷埋下了许多隐患。
其最大原因在于另外一个制度,简而言之便是“人头税”。
就是你家里有多少人,就得交多少人的税。
这就导致了一些没有地的佃农,十分的艰难,反而一些乡绅通过各种关系,比如将地挂名在有功名的读书人身上,便可避免一定的赋税。
跟着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没地的,或是地极少的,要缴纳赋税,田地多的,反而不用交税。
就这,能收上税才怪了他娘的!
他这边呢,反正已经得罪了许多乡绅,干脆,趁此机会,一步到位,将一条鞭法以及摊丁入亩两个方法结合起来,大刀阔斧的干!
此事一旦达成,便可给诸多佃农带来最大程度的公平。
没有地?
好,那你不用交税!
哎呀,不用感激本公子,都是本公子该做的。
想着,想着,宁远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另外一边,坤宁宫。
弘治皇帝虽是躺下了,却是久久睡不着,一直在琢磨科学院的事情。
这可不是小事。
若是无端提出,定会遭到百官同时反对。
毕竟是坏了朝廷根本规矩的大事,一个不慎,他这个皇帝都很危险。
不知想了多久,他才深沉睡去。
翌日早朝。
不出意外,百官所议论的都是关于佃农的事情,甚至有人提议派兵弹压,荒谬至极。
弘治皇帝不厌其烦,摆了摆手道:“年关将近,户部这般核算的如何了?”
一听话题转移了,许多人偷偷看向了户部尚书周经。
周经出列:“启禀陛下,因为朝廷收复了交趾的缘故,账目增多,户部这边还在日夜核算,想来……再有个四五日,就差不多了。”
这回答本没什么问题。
户部一些个侍郎的数算能力,可以说的大明最强的了,核算的慢,跟人本身没什么关系。
可是,弘治皇帝闻言,却是微微皱眉:“朕听闻,你把一个叫王文素的人,请了去?”
唰的一下,周经脸色大变。
这话,私底下谈倒是没什么问题。
实情摆在哪里,户部这边的压力太大,为了尽快算出账目,请来那个数算极其厉害的王文素,倒也没什么。
但,这话在朝堂之上提出来,意味就多了。
因为那王文素并非朝廷大员,根本没资格接手朝廷的账目。
还有便是,户部的账目,可都是朝廷的机密,随意泄露给王文素这个外人,足可按叛国罪来算了,那是掉脑袋的大罪。
“陛下啊……”
噗通,周经跪在了地上,似是经过酝酿,泪珠子啪嗒嗒掉落下来:“臣……苦啊!”
一边说着,心里,却是疯狂的思索着。
有点麻烦了啊!
陛下,莫不是要拿自己开刀?
可自己根本没掺和过那诸多佃农的事情啊,若挨了这无端的刀子,憋屈也憋屈死了。
“此一年,大明大兴,日益强大,这账目数量也就跟着多了起来,是往年的数倍,还有交趾那边的诸多账目,加起来,是往年的十余倍啊!”
“臣自知年关将近,恐耽搁了出账时日,便请来了那王文素。”
“陛下放心,臣给那王文素的账目,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且数量驳杂的。”
“陛下啊,臣忠心耿耿,一心为君,臣……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