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兴亡赋,在京城小范围流传开来,其主要对象是读书人。
大谈仁德礼法,将朝廷贬低的一文不值。
故,弘治皇帝勃然大怒。
身为君王,即便再仁慈,又有几人能面对这亡国气象、亡国之君?
“真真是……好样的啊,朕,总算是长见识了!”弘治皇帝暗暗咬牙。
他很清楚,一旦这篇赋在大明两京十三省流传开来,将会产生何等效果。
怕不是天下读书人共同联合起来,同时对朝廷开炮。
那个时候,朝廷的威严可就要损失殆尽了!
如果说更改户籍制度护对四方安稳有着一定影响,那么,这篇赋的影响,将是更改户籍制的数倍。
可耻又恶心!
“陛下,臣以为,这事……倒也算不得什么。”
下侧,宁远平静道:“查一查便是,若查得出背后真凶,严刑惩治,查不出,也就算了。”
很难查。
文章这个东西,在平民百姓中或许很难流传,可在读书人之中,但凡有个童生的学问,都能将这文章传得五花八样。
就算当下你能控制所有流传的纸张,你能控制天下读书人的脑子吗?
很显然,控制不了。
这才是最恶心的地方。
而今风头紧,朝廷狠狠的管制一番,或有效果,可过了这个风头,或是在其他地方,又会流传起来,铲之不尽!
有时候,部分读书人,最是无耻。
他们最擅长用道德绑架,动不动就谈及仁义道德,实际在背后说不得干了多少吃人的勾当。
“驸马的意思是……朝廷只是做做样子,任这篇赋广传天下?”弘治皇帝侧目。
“唔……”
宁远想了想,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事实上,就是这个意思。
归根结底,是朝廷的管制太松散了。
尤其是对读书人,几乎达到了言论自由的地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朝廷就骂朝廷,朝廷呢,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莫气。”
他安慰道:“臣只是觉得,既无法除根,朝廷便也只能控制野草的生长了,当下,还应以京城的建设为主。”
嗯……这又对应了那篇赋中的“兴,百姓苦”。
翻译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朝廷如果兴盛,就会大兴土木,征调无数民工,百姓们的日子苦。
说白了,就是在影射朝廷扩建城池一事。
以往大兴土木,征调民工都是无偿的,能给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而今朝廷非但提供不错的吃食,还给与一定的银两,百姓们争相劳作,与以往截然相反。
结果呢?
在那篇赋上,只见“兴,百姓苦”,对于朝廷给与百姓薪酬半点不提。
可见那作赋之人用心之歹毒恶心。
“好了,朕知道了,你……去吧。”弘治皇帝无力的挥手。
他早就预料到更改户籍制会有无数人反对,这边,朝堂之上的问题刚解决,便有“读书人”再度闹了起来,着实令人心烦。
宁远退下,也开始琢磨起来。
那些读书人的悠悠众口,他自是堵不住的,但却可以想办法,将一部分读书人变为自己人。
“那么……开始吧!”
他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也是这时,那篇兴亡赋在京城流传起来,即便有厂卫四处巡卫,大部分读书人也都看到了这篇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