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番信上的内容则是,前几日,一伙不明人,将所有北迁的百姓洗劫一空,畜生、粮草,十不存一。
更令人愤然的是,那伙流寇在洗劫的过程中,滥杀无辜,足足杀了四五百人。
“砰!”
宁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漏凶光。
朱秀荣等人吓了一跳:“夫君,怎么了?”
宁远定定许久,冷声道:“看来这一趟南行,要缓一缓了,我先入宫觐见陛下。”
说罢,换了衣服,快速入宫。
此一刻,弘治皇帝正在后宫凉亭之中饮酒,大太监萧敬来报:“陛下,驸马求见。”
弘治皇帝不动声色,随口道:“天色不早了,就不见了。”
萧敬便退了下去。
“什么?”
宁远暗自着急,忙道:“公公,就说我有军机要事,涉及数百人命的大事!”
萧敬苦笑道:“驸马,您还是明日再来吧,陛下累了,实无法见。”
宁远只得将那封书信递上:“劳烦公公将此信呈上陛下。”
萧敬点头,转而回去。
不多时,一名小太监赶来,小声道:“驸马,请。”
宁远来到凉亭之中,老实见礼,跟着,正要说什么,却见弘治皇帝摆手:“坐吧。”
眼见皇帝陛下颜色不善,宁远略微忧心,琢磨许久,正要开口,却被抢了先。
“驸马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弘治皇帝平静的问。
宁远暗自一惊。
这话……从何说起啊?
他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脑子。
陛下这是敲打他?
亦或是雷霆将降的节奏?
不应该啊!
好端端的,没必要这样吧?
他老实回应道:“臣……惶恐,身为臣子,臣一心……”
“朕就问你,你是否能只手遮天。”弘治皇帝重复。
宁远暗感不妙。
皇帝陛下如此严肃,乃至于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可是极为罕见的。
他垂着头,低声道:“臣……不能。”
弘治皇帝应了应,随口道:“既不能,那这事,你最好置身事外,问也不要问,最好一字莫提。”
宁远:“……”
他顿了顿。
陛下,之所以如此严肃,是因为北边的事情?
教他不要理会?
可是……北边出事啦!
一伙不明贼寇疯狂掠夺,还死了数百人,朝廷这要是不管,那两万多自蔚县转移过去的人,可就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了,更别提开垦荒地。
事关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了,直接道:“陛下,北边百姓水深火热,朝廷若不理会,他们……将生死难测啊!”
弘治皇帝冷着脸:“谁说朝廷不管了?朕只是说,你莫管,耳聋吗?”
一声厉喝,君王威严尽显。
宁远垂着头,暗自焦急且无奈。
那两万余百姓是他迁移过去的,而今出了事,他如何能置身事外啊!
最主要是,当下,那贼人来自哪里,朝廷这边可还没有半点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