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张榜处,又出现了许多声音。
康海与孙清的策论,完美的契合了各地水师实力不足啊,这不正是最好的治海策论?
“说什么朝廷隐秘不可外说,简直笑话!”
“要我看啊,那杨慎与范三思的名次,实在名不副实,其策论满口胡言,无半点治海之利!”
“不错,想来应是大势已定,朝廷也不好改弦更张,也就只得硬着认下了。”
一些人不满的说着,却是不敢再举众闹事。
内阁首辅刘健都出来解释了,再闹便是不识趣了,极容易触怒朝廷。
届时一旦出动大军,想跑都来不及。
只是……闹是不敢闹了,说一说总是无妨的吧?
跟着,就在当日,京城各大酒楼、茶饭馆皆在谈论此事,不多久便闹的人尽皆知,连带着没读过书的百姓都能随意说个七七八八。
养心殿。
弘治皇帝当然也知道那两篇答卷会引起许多学子的不满,诸多流言蜚语也都听说了,却也无可奈何。
而相比于学子的闹事风波,他更关心的是福州那边的动向。
贼人,太猛了。
若是沿着沿海一路扫荡过去,不知有多少个地方的水师可以抵得住。
“可有牵星海贼团的动向?”弘治皇帝问。
“暂时还没有!”
宁远摇头:“想来这个时候,牵星海贼团已经朝着东海行进而去,不多久应该就会打起来。”
弘治皇帝应了一声,又想了想:“你以为,凭借牵星海贼团的实力,可否打得过东胜海贼团?”
宁远沉默。
这事……还真不好说。
牵星海贼团固然很强,可通过福州一事来看,那东胜海贼团也不弱。
双方打起来,孰胜孰败,难料!
“看来你也觉得这一仗不好打啊……”
弘治皇帝喃喃一声,旋即又侧目:“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打?”
宁远摇头:“也不好说,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方略,如只是在水上,或可考虑火攻!”
弘治皇帝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这小子都没什么好的方略,说明这一仗越发难打了啊!
而一旦戚景通吃了这场败仗,大明四方的水域可就有些危险了。
水师未成形啊,防御不足。
先前,有戚景通,南海那边还算安全,而若没了戚景通……这四海之地也就不得安宁了。
朝廷这边,得加紧了啊!
按捺下心思,弘治皇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道:“你将张永支去天津了?作甚?近来物理学院这边的开销极大,这个月所费金银将近二十万两,朕虽不限制他们研发资金,可这……却是有点多啊。”
闻言,宁远笑了笑:“陛下,花的银子越多,越能成大事,臣叫那张永去天津造船了。”
造船?
弘治皇帝诧异。
那张永倒是懂一些物理学问,竟……还会造船?
只是,好端端的,造船作甚啊?
要知道,而今大明的航海事宜虽是百废待兴,造船技术却是逐渐丰富起来,通过招募民间的能工巧匠以及查阅查阅大量的资料,南京那边的造船厂已造出了三十余丈的大船。
那张永一人再厉害,可又抵得过整个大明之力造船?
这不是多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不过,本着对物理学院的信任,他倒也没说什么。
银子嘛,花点就花点。
物理学院捣鼓出来的东西,给朝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早已远超其研发所靡费的银子。
另外一边。
苍茫的东海上,天色渐亮,一艘艘大船随着风力,快速前进着。
其主船的船头上,悬挂着一个带有骷颅头的黑旗。
再前方,约四五里处,则有着另外一只船队,同样有三四十艘大船,此一刻也顺着风的方向快速行进。
竟是一追一逃。
“他姥姥的,好险!”
一艘大船上,井上雄二面一脸的紧张。
前天晚上,自福州掳掠一番后,刚走出二三十里,便碰上了牵星海贼团,当时,对方一炮轰过来,直接损失了一艘船。
而后,井上雄二想也不想,直接下令跑路。
在这海上,打来打去的,最终只会两败俱伤,打不得。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牵星海贼团如疯狗似的,竟一路紧追不舍,到此刻,已经追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