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痛地咴咴直叫,后腿又在不停的打着哆嗦。陈二蛋看看箭头上带下来有鸡蛋大小的一块肉,不由得惊心,又见另外一支雕翎箭插得更深,自己就不敢再下手去拔。
天色已经黑下来,四下一片黑茫茫,看不到任何出路,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冷。他从衣兜里找出打火石,又在附近搜罗一些干苔藓,枯树枝。点火,先烘干衣服,也让白马卧在火堆旁边,抚摸着它的脖子:“马儿,先忍着点。等天明,我们出去找个好大夫给你看箭伤。”
脱下来的湿衣服基本已经烤干了,陈二蛋又披到身上,又照看一下火堆,依靠在白马身边,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正在似睡非睡之间,听到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行了,别睡了。有人来了。”
陈二蛋猛然惊醒,他忽地坐起来,倒把一前一后靠过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两人嗷地一声跳起来,回身就跑。树后有个声音大喝:“别动。再动我可开弓放箭了!混蛋王八蛋,怕什么?都给我回来。”
原来跑的那两人又拿着绳索回来。树后的那个声音又喊:“过去,先把那人绑了!”
那两小厮过来,刚要动手。白马已经跳起来,通通一通尥撅子,又扑又咬,把那两人吓得又退了回去。
陈二蛋也站起身来,抽出护身的宝剑:“哪里来的强盗?昭昭日月……”他刚说了半句,自己也觉得不应景,因为当时正值夜晚,一片黑暗,看不到“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树后那人在冷笑:“谁是强盗?我们是专门抓捕强盗的官人。”
听他这么一说,陈二蛋也放下心来,朗声说道:“我是岳王殿前左司徒,本来特意来我们这里选拔才女的,请对面官人过来答话。”
“哦?”听到这里,树后那人也转身出来,收起弓箭,随即点燃起一支火把,左手持火把,右刀持刀,一步步朝陈二蛋这边过来。
他让自己的一个手下过去,接过陈二蛋随手的证件看了一下,点点头,“哦,原来真的是陈大人!我们前几天也接到了州府发来的官告,知道您要过来,我们当地加紧巡逻,昼夜值班,正是为着大人的安全考虑,哦呵呵,没想到在这里正好遇到大人。”说完,把刀插回腰间,再次施礼相见。
陈二蛋也还了礼:“请问,您是哪位大人?”
那人再次弯腰施礼,满脸堆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办差的亭长,我叫年四河。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牛五马六。对了,请问,大人,您是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陈二蛋听这名字好不熟悉,再仔细看,眼前的这位亭长,果然长得又高又胖,黑锅底似的一张大脸,也极为面熟。也就如实相告,“我们中了刺客的埋伏,我的白马中了箭,跳下悬崖,不过,幸好捡了一条命。”
“哦?刺客在哪里?”听这话,年四河又刷的把腰刀抽了出来,弓身护卫在陈二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