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萌低了一下眼睑伴随着稍低头,然后点点头,轻声:“我记得……后来也说过。”
杨景行点头:“……作品能在这演出,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能把吹的牛实现了,虽然我吹过无数的大话,这九牛一毛于事无补,但是好歹……”
两人干对眼,杨景行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陶萌似乎也提不出啥好的建议。
中断了一会后,杨景行又想起好笑的:“我以前经常跟鲁林他们说以后要一起怎么样怎么样,那时候的这种玩笑,这种约定,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我是觉得能实现这样一个约定太机会难得,所以特别谢谢你能来,你是关键。”嘿嘿,又喝口咖啡。
陶萌不作陪了,低着眼睛沉默了一下后抬头,并且起身,手也离开桌子了,回复淑女姿态,视线闪击到杨景行的眼睛里,看了两秒后实事求是得有点冷:“我们不止这一个约定。”
杨景行拿出一点自嘲地笑:“那是以后……”
陶萌又说:“你背叛我……”语气不重音量不高,但是清晰。
看着那么严重指责的一双眼睛,杨景行也不敢嬉皮笑脸了,还是先点头认错争取从轻处罚吧:“……对不起。”又好像不情愿一样,闪躲而且小声。
视线交锋,陶萌的脸上挺平静,显然还没发力,可是杨景行只顶了两秒就败下阵来,游移着说:“……不过我希望,奢望,你能原谅。”真他妈不要脸。
继续锋利了俩秒后,陶萌收回功力,垂眼给个台阶:“想要原谅……至少应该有个解释。”公事公办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
杨景行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样。”明显心虚。
陶萌没说那也就没什么可原谅的,而是看着面前的人问:“为什么不说不是你的错?”
杨景行态度端正:“是我的错。”
“你撒谎!”陶萌激动了两个字,然后平复大半:“你就是在这么想。”
杨景行摇头:“没,我很理解你爸爸,我猜你妈妈也会支持他的决定。”
陶萌警情绪起伏:“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该理解你?”
杨景行摇头:“没有,我是想你原谅我。”
又回去了,陶萌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原谅你?”
杨景行说:“做错事的人当然想得到原谅,会轻松,如果能原谅我,你自己也可以……心里的疙瘩可能也没了。”真他妈不要脸。
陶萌问:“在你眼中,这么简单,什么约定,什么理想,什么……只要见一面,说一句对不起!?”语气有点严重,音量还是控制住了的。
杨景行好像被问住了。
陶萌站起来,抬步就走,比较快,但是不仓促。
杨景行反应慢还是犹豫了两秒,然后起身了,边追边掏钱包:“陶萌……”
服务员反应快:“先生,这不需要……”做了个请追的手势。
杨景行也不问为啥,巴不得地收起钱包,快步追到陶萌身后,问:“咋不要钱?我们回去吧,再来几杯。”
陶萌快步走着,杨景行也只能跟着,这免费肯定是来自住客啊,总不可能是人家看他长得帅吧。
出了酒廊的门,走廊刚转角,陶萌停步了,杨景行也刹车。
陶萌转身,虽然要仰视,但是气势不低分毫,而且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而是源自气质,说不好,反正是看了一会背叛者的眼睛后,开口问:“你从我家离开的那天,我对你说过对不起吗?”
对方分明是明知故问的刁难样子,杨景行只能摇头:“没有。”
陶萌又问:“我说过要你道歉吗?”
杨景行又摇头。
陶萌就想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杨景行想了好一会,出个结果:“我们换个地方说,先去看看奶奶,就在房间里聊会,行不行?”
陶萌摇头,从手包里拿出正在全世界飞速流行的触屏电话,拨号后说:“把我的外套送到门口,我上去拿……在我房间衣帽架上。”
陶萌这么果断的,杨景行却啰里啰嗦:“别去外面吧,更闹,奶奶不放心。”
陶萌不搭理,走去按上来那部电梯,很快来了,进去,还是那个服务员。
陶萌说:“回房间。”
只安静了几秒钟,就到了,陶萌对杨景行说:“你等我。”
杨景行点头。
陶萌出去后一小会,杨景行能听见她奶奶的低声温柔:“太晚了……你叫他来,我看看……”
杨景行可积极了,一下探头出去,好惊喜的:“奶奶!”
电梯外是一短截宽敞的走廊,豪华大气,若干花草,那头的双开门简直像宫廷大门,陶萌在门口手挽外套背对杨景行,她奶奶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则看向杨景行。那女人估计是保姆,穿着虽然不差,但是禁不住旁边一老一小的对比。
老人是惊喜的:“小杨,快过来,屋里坐。”也是温柔的。
陶萌转身,看都不看杨景行,几步就进电梯了。
杨景行狗胆包天,反其道而行,走到老人跟前,赔笑:“您气色真好,还没恭喜您,添孙子了。”
老人做出慈祥的样子,甚至好像有点感动,点着头:“谢谢小杨,我特地陪萌萌过来看你的音乐会,也要恭喜你。”
杨景行笑:“小打小闹,我在这边实在没什么朋友同学,只能找陶萌来给我壮壮胆,打扰您过周末了。”
老人摇头:“我就想出来走走,高兴着呢……快叫小姐回来。”
保姆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