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秦王稷就用目光盯视着面前的范睢,对着范睢询问道:“范君可有计策,解目前之危机?”
范睢想了想,开口说道:“以臣之见,大王可遣使前往邯郸,于赵王丹议和。”
“什么?”秦王稷一听,一对眉毛简直就要竖起来了。
对于秦王稷来说,去年的那一次清河之会可以说是他人生之中极其罕见的污点和败笔了。
在那一场会盟中,赵王丹那一副嚣张的嘴脸和得寸进尺的气焰,至今仍然秦王稷记忆犹新,每每想起就火冒三丈。
这时间才过去了一年,如今的秦王稷竟然又要向赵丹求和?
要知道当年赵丹的老爹赵惠文王,那也得在秦王稷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呢!
这巨大的反差,显然让秦王稷不能接受。
范睢看到秦王稷似乎又要动怒,急忙解释道:“大王误会也,臣的意思是先派遣使者前往邯郸,以议和之名义欺骗赵国君臣,拖慢赵国人进军的脚步,为南阳郡战场争取时间。”
秦王稷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范睢提出来的议和并不是真议和,而是假议和。
不得不说,如果是假议和的话,那么这个意见其实还是可以的。
毕竟对于秦王稷来说,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而假议和正好就可以为秦王稷争取到一些时间。
秦王稷沉吟了一会,认同了范睢的这个意见:“既然如此,那便遣使前往邯郸罢。告诉那赵王丹,若是赵国愿意和寡人停战让寡人专心对付楚国,那么寡人便将河东郡全部割于赵国!那赵王丹不是一直对河东郡念念不忘吗?如今能够不伤一兵一卒就取得河东郡之地,寡人就不信他不动心!”
反正只是假议和,所以秦王稷当然也是毫无所谓的开出了巨大的筹码,争取让赵丹动心。
范睢又开口道:“大王,如今蒲津关已经被乐乘率赵军数万兵马所包围,蒲津道这条通向安邑之粮道已被截断。以臣之见,不如改变运粮路线,从崤函通道自宜阳过黄河北上至安邑,不知道大王觉得如何?”
在河东郡的南侧就是崤函通道,也就是秦国的河内郡,这条道路大军行进不易,并不是补给粮草的好路线,但是如今的秦国也没有别的路线了。
秦王稷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黄河如今即将解冻,若是没有蒲津渡,到解冻之际又该如何能够运粮至河东郡之中呢?”
范睢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说道:“大王,此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以臣看来,如今河东郡方面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指望安邑部队击溃三晋联军难度实在太大,还是只能够等待南阳郡战场取得突破方是正道。”
秦王稷沉思片刻,对范睢的意见再一次表示了赞同。
说白了,河东郡安邑城中如今都是一群秦国的炮灰,想指望这支炮灰部队去击败赵国名将武信君廉颇所率领的三晋联军主力,无疑是异想天开。
秦王稷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立刻派人去传令给王龁、王陵,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击溃楚国景阳所部,此乃命令!若做不到,那么寡人便要追究其领军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