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斜在马背上一伸手,稳稳的将义渠勃的人头抓在了手中,然后转头对着身后才追上来的义渠胜放声大笑:“义渠将军,你来晚了!”
义渠胜看了一眼屠斜手中的人头,忍不住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生气。
毕竟对于义渠胜来说,叛徒的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死在谁的手里这倒是无所谓,因为义渠胜并不需要这颗人头所代表的战功。
所以在臭骂了屠斜几句之后,义渠胜又朝着屠斜喝道:“还不快去抓俘虏,要不然到时候本将军向大都督禀告,让你带着你的匈人部族去当建城的苦力!”
屠斜哈哈大笑,道:“义渠将军你不要乱说,我们可是赵国人!”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不停的挥舞着马刀砍杀着身边的敌人。
整个义渠和羌人联军的阵型已经完全溃散了,所有联军的士兵都只顾着没头没脑的骑马逃跑,大地之上溅起无数烟尘,时不时可以看到赵军的骑兵们追上联军骑兵,然后轻轻松松的从背后将其射杀或者砍杀。
由于杀得兴起,许多人甚至连跪在地上的俘虏都要顺手来上一刀,然后心满意足的拿走一颗人头。
赵军可是用人头计算军功的,五个俘虏的军功才能够抵得上一颗人头,再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够分辨的出来这里面的区别。
至于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反正死的是敌人,对吧?
这场追击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才落下了帷幕。
事实上直到第二天,都仍旧不停的有着追过头的赵军将士们归营,这些家伙无一例外的都拿到了更多的人头和俘虏,也无一例外的都领到了更多的军棍。
“哎哟,哎呦,轻点,轻点!”义渠胜光着屁股趴在地上,两名膀大腰圆的李牧亲卫手持着比义渠胜大腿还粗的木棍,啪啪的朝着义渠胜的屁股就抽了下去。
而在义渠胜的身边同样趴着的屠斜看上去就光棍很多了,这家伙的嘴里咬着一根木棒,除了几声闷哼之外硬是一声不吭,不过从他身体的抽动幅度来看,显然这一次的木棒也是非常给力的了。
也不只是义渠胜和屠斜,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上百名赵军骑兵在领受军棍,一群白花花黑乎乎黄溜溜的屁股摆在一起,惨叫声此起彼伏,惹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战友在一旁嘻嘻哈哈的指点来指点去,场面颇为逗趣。
李牧站在两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部下:“怎么,一个先锋大将,一个先锋副将,打起仗来就和莽夫一样没头没脑的往前冲,就连归营的时间都错过了!抽,给本都督用力的抽,只要不打死了,怎么用力怎么抽!”
有了大都督的命令,这些负责执法的赵国士兵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一棍棍下来那都是实打实的,虽然不会伤到骨头静脉,但是屁股开花却是绝对省不了的事情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这顿板子总算是打完了,李牧蹲在了义渠胜的面前,看着已经被打得叫不出来只能够直哼哼的义渠胜冷笑道:“你可知错?”
义渠胜的身体微微抽动了一下,努力的在脸上堆砌出了几分笑容:“大、大都督,末将知错,知错了。”
“哦?”李牧饶有兴致的看着义渠胜,道:“你可说说,你究竟错在何处?”
义渠胜苦笑一声,道:“末将错在不应该不守军令,盲目的追击敌人冒进,违背了军法。”
李牧摇了摇头,用力的点了点义渠胜的脑袋:“不,你错在脑子不行。想想吧,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本都督而是其他的人,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板子打得太疼了,义渠胜整个人看上去显然有些迷糊,正准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目光和站在李牧身后的贤掸对上了。
贤掸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嘴无声的对着义渠胜说了两个字。
“赵括。”
义渠胜一个哆嗦,整个人突然明白了过来。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李牧而是赵括的话,那么现在的义渠胜,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赵括虽然对于边骑军团之中有胡人骑兵并不反感,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赵括就会喜欢自己的军队之中有义渠胜这样的骑兵将军。
在军队之中如果你成为了主将的眼中钉,然后还正好触犯了军法,那除了死之外真的是不会再有任何一条出路了。
义渠胜终于完全的明白了过来,李牧这看似责罚,其实是在回护义渠胜等人。
只要依照军法责罚过了义渠胜,那么旁人就无话可说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义渠胜浑身颤抖,就连屁股上的疼痛似乎都瞬间减轻了几分,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着李牧说道:“多谢大都督!”
李牧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这一仗之后本都督就要回到邯郸去面见大王了,你这个家伙顽劣不堪,这阵子就不要回定西城了。正好本都督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城池,就由你来监工好了!等到封赏下来之后,你再回归不迟!”
义渠胜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谢大都督!”
李牧嘿了一声,站起来朝着帅帐去了,顺便扔下了一句话。
“都不要在外面遛鸟了,给本都督把这些蠢货都扛去找军医!”
说起来,李牧都还没有来得及写战报向邯郸方面报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