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括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虽然跃马求生的举动让他侥幸逃出生天,但是问题在于当他失去了马匹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落入了秦国人的阵地之中。
此刻的赵括放眼望去,就会发现在他的前后左右每一辆车上都全是秦国人的士兵。
而他的具装甲骑兵部下们,则还在前赴后继的冲向这座该死的车阵。
赵括已经看到正在有不少秦军士兵朝着自己冲来。
好在具装甲骑兵的盔甲都是统一制式的,否则的话一旦让秦国人发现赵括的身份,那么恐怕冲来的士兵还会更多一些。
但即便如此,眼下赵括的大麻烦也已经到了。
在这个年代,个人的武勇固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这毕竟并不是那种能够飞天遁地的世界,一个人的力量其实是比较有限的。
尤其是在这个人身背着几十斤的骑兵重甲,却需要和敌人进行近身肉搏的时候。
一支羽箭射了过来,赵括微微低头,这支羽箭就射中了他的额头,然后无力的掉落了下去。
但赵括的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有着任何的喜悦,因为下一刻,敌人到了。
赵括哼了一声,拿起了车上刚刚那名车右掉落的盾牌。
一把长剑刺了过来,直指赵括的胯下要害。
赵括嘿了一声,手中盾牌横移,挡住了敌人的这一击,然后马刀下劈,轻而易举的结果了这名秦军士兵的性命。
虽然并不是所谓的万人敌,但是这名秦军士兵显然还是一名新兵,他冲得太快,刺得太猛,却全然忘记了要给自己留上那么一分躲闪的余地。
没有余地就代表着事情的结果必须要以一个人的死亡而结束。
更多的秦军士兵涌了上来,赵括不停的用盾牌阻挡着攻击,实在躲不动的时候就利用自己的盔甲硬抗。
依仗着这辆高大的战车,赵括居高临下的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被他杀死的秦军士兵尸体很快就在战车的旁边铺了一地。
但是这些都并不能够让秦军的士兵们产生任何的退缩,他们依旧犹如潮水一般包围着这座孤岛,想要将赵括给完全淹没。
赵括累了。
他能够感觉到体力正在飞速的流逝,几十斤的盔甲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大的负担,更何况是肩负着这样的盔甲,一刀一剑一板一眼的和敌人作战?
赵括非常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真的要被这些秦国人给活活累死了。
“难道吾赵括南征北战多年,今日竟然要死在此地?”
赵括现在也算是一名沙场老将了,生与死早就已经见惯。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产生这种感觉,这种会死在这里的感觉。
虽然没有任何的空闲去观察战场上的局面,但是赵括仍旧非常的清楚,自己麾下的具装甲骑兵们一定还在遭受着十分残酷的伤亡,仍旧没有突破秦国人的这个连环车阵。
而原本应该跟在具装甲骑兵背后突击的赵军步兵,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赶到。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赵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又过了片刻,一阵喊杀声突然响起,赵括的眼睛一亮,猛地抬头。
他身后的赵军士兵们终于到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连环车阵的车左们开始放下了长戈,拿起了弓箭。
一阵阵箭雨挡住了赵军步兵的突击,秦军的士兵们犹如潮水一般不停的从车阵的左右两侧涌出来,和赵军步兵们激烈的绞杀在了一起。
而在这一处战场的最中央,具装甲骑兵们终于在付出了大量骑兵和战马的性命之后逐渐的减缓了下来。
这固然减轻了具装甲骑兵的损失,但是也让赵军的攻势犀利程度大打折扣。
毕竟在最开始的设想之中具装甲骑兵就应该是那个无坚不摧的矛,而步兵们只需要跟在后面喊几声666然后接上杀敌就是了。
赵括一个人依旧深陷敌阵,即便是死在他手上的敌人越来越多,但是秦军仍旧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赵括的额头流下,他握住武器的右手已经开始颤抖,这是即将脱力的前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敏捷之极的人影突然从赵括的视线之中一闪而逝。
极大的危机感突然自赵括的心中产生,赵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锁定了这个人影,然后落在了对方头顶那个看上去似乎毫不起眼的皮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