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维单于的话一说出来,王帐之中又是一片哗然。
许多人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优留的身上,等待着这位右贤王的答复。
毕竟从在场之人看来的话,是不是撤回漠北,其实这只能够算得上是匈奴人的自家纷争,可如果要是扯上了赵国人,那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也好,都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赵国人现在就是匈奴不死不休的大敌、死敌!
谁和赵国勾结在一起,那谁就是匈奴人的罪人!
右贤王优留面对着这样的质问,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一句:“怎么,尊敬的大单于,仅仅因为我优留站出来支持撤兵,所以就要用这样的借口栽赃给我吗?”
优留的说法似乎说服了不少人,让他们顿时又有些转变了立场。
说实话,经过今天的这样一场争吵,乌维单于在众人之中的威信其实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
对于匈奴人来说,他们的是非观其实是非常简单的。
谁强,谁就足以领导整个部族。
什么王不王的,什么正统不正统,那都是浮云。
但是从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很显然乌维单于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强悍了。
如果是在平时,当第一个人跳出来质疑的时候,乌维单于就应该下令让人砍掉了他的脑袋,果断的用人头来震慑其他人。
但是乌维单于并没有这么做。
恰恰相反的是,乌维单于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安静,直到优留也站出来表现出对单于的质疑。
王帐之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许多在场的匈奴贵族们脸上开始出现了不安的神情。
乌维单于冷笑一声,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如今在你的营地之中有一个赵国的谋士,而且你事事都要听取那个赵国人的意见呢?”
右贤王优留面不改色的说道:“大单于,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赵国人既然能够战胜我们,那么就证明赵国人的确在有些地方胜过我们。既然如此,那么我找一些赵国人之中的聪明人来为我出谋划策,又有什么不对呢?”
乌维单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优留,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优留十分平静的说道:“大单于,我很明白你希望现在就向赵国人复仇,但是我想要提醒你的是,现在我们匈奴根本就没有足以抵抗李牧的力量!退回漠北吧,那才是我们的乐园。”
“乐园?”乌维单于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你们不就是抢了一次西域,得到了大量的工匠和奴隶,现在看到赵国人来了,害怕了,想要带着你们的奴隶和财富们回到漠北去么?”
“既然如此,本单于想要问问你们,你们觉得真的回到漠北了就有用了吗?赵国人能够追到西域,你们就这么确定他们不会追到漠北吗?现在李牧来了,我们就要像一条野狗一样仓皇逃窜,那么等到李牧也追到漠北的时候呢,我们又应该怎么办?”
乌维单于这一番话疾言厉色,让大部分的匈奴贵族们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去。
因为乌维单于所说的,还真的就是这些匈奴贵族们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