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天薄唇微抿,嘴角下沉,抬脚向许念靠近一步。
两人离得极近,贺屿天身高压制越发明显。他俯视着抱着篮球的男孩,眼神微冷,许念嘴角的弧度开始显得僵硬。
其实许念并不矮,少说也有一米八了,在平常人中算是高个儿的,但是他面前的是贺屿天。
贺屿天身高腿长,比许念高了十几公分,他们两人相对站着,中间的差距愈发显眼。
刚刚还不明显,但是现在许念感觉自己站在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面前,跟一个臭乳未干的毛头小子一样,男人的气势很强,压制着他浑身不得劲儿,就好像是猫咪的幼崽站在雄狮前,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见许念吓得退回去,贺屿天笑道:“小朋友,竹马可不是随便叫的,我知道你想说的是玩伴,只不过口误了而已,下次可别再喊错了。”
许念把篮球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块盾牌,听见对面男人温和的声音,感觉危机已经解除了,整个人放松下来,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顺坡下驴道:“对对对,玩伴嘛,我和白饶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感情可好了。”
“嗯,那我就作为他的未婚夫谢谢你了,陪伴他度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贺屿天悄咪咪瞅了身边的白总一眼,见他唇角若有若无地勾着笑,似乎并不反对自己怼他“竹马”,又继续道,“我也有一堆发小,从小捏泥巴逃课打架长大,到现在还凑在一起约酒。下次找个时间请你来我们家做客,一起拼酒撸串,我和白饶一定扫榻相迎。”
许念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见面前的男人朝身边伸出手,白饶似乎楞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手心里。
面前的小两口双手交握,比肩而立。许念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该站在这里。
他应该在地缝里。
许念挠挠后脑勺道:“那、那好,我肯定来。那啥,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溜达。”
两人冲许念道了别,看着他抱着篮球跑走了。
白饶心里兴奋地开了花,面上不动声色,眼中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竹马。
贺二少为什么如此介意这两个字呢?
他是不是……?
贺屿天牵着白饶的手,问道:“白总,还难不难受,不如我们再走一圈?”
白饶当然不可能拒绝,他恨不得和贺二少散步到天荒地老。
白总的手乖乖窝贺屿天掌心里,他没有挣脱,贺屿天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放开。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小区的绿化带散步。
白饶走在内侧,贺屿天走在他身边护着他,不让他被过往的各路熊孩子和骑行的人撞到。
他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大手,似乎是因为健身或者打架之类的原因,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因为走路的颠簸不停地摩擦,带着灼热的电流,让人有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
他和贺少很小声地聊着天,声音如同耳语,分享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就连路过的行人都听不见。
这让白饶有一种两人的关系很亲密的感觉,一直甜到心里。
白饶有一点不敢相信,他真的和自己喜欢的人手牵着手,像普通情侣一样,漫步在夕阳下。
这种感觉浪漫地让人陶醉。
明明半个月前贺少还因为抗拒和自己联姻而深夜酗酒飙车,不惜撞伤了腿,也要和他退婚。明明他一颗心只扑在苏怜身上,根本不给其他人眼神,只慷慨地给予那个男孩无限宠爱,像自己这样的追求者,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