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天的注意力却不在狗粮上,他被白饶那轻轻的一眨眼弄得愣了神,那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可贺屿天却觉得里面有千娇百媚的韵味,勾得他的心,好像是被小猫的爪垫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饶已经在像陈秘书嘱咐别的事情了。
贺屿天悄悄退了出去,关上门,咽了口唾沫。
他呆不下去了,真的。
他现在根本就不正常。
他需要冷静一下,和白总保持距离,不然类似于刚刚的脱口而出污言秽语的尴尬场景必定还会再现。
他没有脸皮再一次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了。
贺屿天出了门,随手打了辆出租车,绕着城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最后回了老宅。
他把车钥匙丢在了白总的办公桌上,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让白饶一眼就能看见。
出租车上,贺屿天一脸严肃地捧着手机,他这样不辞而别总归不好,他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告诉人家一声才行。
但是他应该怎么说呢?他得有个理由,而且不能直接说:“我觉得跟你在一块儿呆着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太尴尬了,我先撤了,我得冷静冷静。”
“我爸叫我回家吃饭?”
不行不行,白总有他爹的手机号,一问就知道他在撒谎。
“哥们叫我去喝酒/打游戏?”
不行不行,经过今天的污言秽语后,虽然白饶没有骂他,但是贺屿天估摸着他在白总心里的形象,已经坍塌地差不多了,要是用这个理由,他就再也不是善良开朗又正直的阳光大男孩了。
司机在前头战战兢兢地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坐在他后座的高大男人,吓得心惊肉跳。
这个男人很高,却不像普通高个儿那样,跟个竹棍儿似的,他虽然瘦,但是很结实。就是看着不起眼,但是一拳能打死三个大汉的那种。
他一身黑风衣,气质也不是普通人的气质,再加上浑身的气压场很低,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随时都能来一架的那种。
男人一拉车门就是一句:“围着城随便开。”
司机瞬间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看的谍.战.火.拼小说。
怎、怎么着这是,后边有人跟踪啊还是咋?
这伙计卧底失败了?正在挨逮呢?
一会儿会有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来吗?
说实在的,司机并不想载他,甚至想把这个危险分子赶下车,但是他看看自己细弱的小胳膊,觉得就这样的小瘦胳膊,这个男的一手能捏断十个。
司机咽咽口水,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乖巧地握紧方向盘,踩了油门。
做人嘛,还是识时务的好。
毕竟小命要紧。
但是听话归听话,乖巧归乖巧,司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调皮的眼睛,总想往后看一看。
这一看不得了——一身黑衣气场极地的男人,眉头紧锁,嘴唇微抿,在手机上敲字,司机小心翼翼地抬了抬下巴,想要瞅仔细一点。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由白色和绿色构成的熟悉界面——那不是微信嘛!
嘿,你别说,这从事特殊行业的人员还挺亲民的。
但是男人就在那里一直敲,头也不带抬一下的。
啥话能说那老长呢,还需要苦思冥想,写写删删的……
司机一拍脑门,密码呗!
这些人不都有代号什么的嘛,不知道的人看不懂,这也就保证了机密不会被泄露出去。小说里不都那么写的嘛,6陷洞8蛇缠啥的,他懂!
……
贺屿天苦思冥想,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理由,有一次次否掉。
最后他谨慎地在对话框里输入:“白总,我们辅导员忽然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你好好睡觉哈。”
懂事+100点
然后找了一个妹子多的群,盗了个萌萌哒的表情包,给白饶发过去。
乖巧+100点
贺屿天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
他由衷地希望,这个操作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形象。
他还是那个乖里带甜的大男孩。
白饶看见贺屿天发来的短信,抿了抿唇,将手机和从秘书那里要来的电影票一起丢在床头柜。
他还是逼太紧了。
终于把人弄得受不了,跑掉了。
白饶叹了口气,他实在不该那样频繁地撩人家,欲速则不达,这种事还是徐徐图之比较好。
他想了想,又重新拿起手机,回了个:“好,注意安全。”
一本正经地陪老攻演戏。
白饶盯着贺屿天发来的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勾起嘴角,笨死了,连谎都不会撒,找的什么破借口,这种理由傻子才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