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翠绿翠绿的啤酒瓶子被狠狠摔在墙上,瞬间炸开一朵碎片组成的绿花,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
苏怜仰靠在沙发上,脚高高翘起,丝毫没有他在外表现出的温柔娇俏,反而尽显颓废之相。
四周一片乱糟糟的,茶几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几个酒瓶,整间屋子飘荡着难以散去的酒臭味。
他又开了一瓶酒,仰头灌了一口,脸颊映着酡红,眯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
苏怜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渐渐暗去,他有摁亮,再看着屏幕一点点暗淡下来。
循环往复许久。
手机里静悄悄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接收到一条消息。
苏怜捏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泛着白色,他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胳膊一甩,将手机甩到墙壁上。
“砰”的一声响后,和啤酒瓶子的尸体混合在一起。
隔壁传来邻居气疯了的怒吼:“别他妈砸了神经病啊!”
苏怜踹了一脚椅子,从玻璃碴子里刨出只是碎了屏却依然顽强生存的手机,走出自己的出租屋。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贺屿天居然这样绝情,不但当众羞辱他,还当着他的面亲吻那个男人。
这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苏怜之前和贺二少攀关系,只是夸大说辞的吹牛皮。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人当面跟他说过,但是他能够察觉到,周围的人们都在嘲笑他,挖苦他。
苏怜之前到处宣扬说跟贺家二少关系好,自诩是贺屿天最宠爱的人,以此得到的便利和好处,踩着许多人办事。曾经的所作所为,如今都一一反噬回他的身上。
那些他曾经仗着有贺屿天做靠山,肆意掠夺资源的事儿被挖了出来,到手的资源又被别人抢走,他现在几乎无事可做。
还有之前围着他,众星捧月般的男人们——他们现在也不来找他了,虽然还有几个人依旧在他身边,早安晚安地问候着,但那些人木讷无趣而且穷,都不是他的目标,他们的问候可有可无。
之前贺屿天在的时候,喜欢自己的人警惕他,担忧自己被他抢走,殷切且小心,所以自己手机里的消息都没断过,各种嘘寒问暖从未停歇,而现在……
他的社交软件已经可有可无。
苏怜原本以为,没有了贺屿天这个巨大的威胁,男人们应该会松一口气,然后更加卖力地追逐他,争取一鼓作气将他搞到手。
就连苏怜,都没有想到,贺屿天放弃他之后,对他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
他有时候都会怀疑,那些男人被他钓上钩,是不是只为了和贺屿天争一争高下。
近期,终于耐不住性子的苏怜,甚至主动联系那些男人,谁知他们好像约好了似的,都说自己特别忙,根本没空。
作为暧昧届的杠把子,苏怜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是敷衍?
苏怜坐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上,狠狠薅了一朵花,泄愤地一瓣瓣揪花瓣。
都是因为贺屿天脱离了他的掌控,所有人都嘲笑他,喜欢他的人离他而去,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苏怜用脚尖狠狠地碾碎了花瓣,鲜红的花汁染在地上,和着地上的尘土,愈发显得肮脏不堪。
他捏着拳头,屈辱地咬着牙,拨了一个电话。
对方没接。
他又打。
又没接。
苏怜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打了过去。
“有眼力见吗?我上课呢。”
苏怜哽咽着音:“姚遥哥。”
“啊,是小怜啊,哥上课呢,你看要不……”
苏怜抠着花坛边缘的手用力到发白,盯着地板的眼神阴冷。
姚遥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说贺屿天是所有人当中出手最阔绰,最让他拿得出手的底牌,那姚遥就是他的小保姆。
一天三次电话嘘寒问暖,带饭打水一次不落,而且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姚遥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他。
苏怜几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偶尔的那几次,姚遥必会在三秒之内接到,因为他的铃声是特殊的,他从不会被怠慢。
更别提这样被羞辱。
苏怜咬了咬后槽牙,手指快要抠出血来。
行,你优秀。
等到以后我咸鱼翻身了,你再来喜欢我,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苏怜的声音里含着楚楚可怜的委屈,上挑的尾音把撒娇这件事做到了极致:“姚遥哥哥,小怜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人家就求你一件事,以后定不会再烦着你了,好不好?”
电话那头顿了顿,男人都声音带了些显而易见的烦躁:“说吧。”
苏怜:“哥哥能不能帮小怜办一次咱们班的聚餐?”
姚遥:“你办那玩意干什么?大伙空闲时间都不一样,凑不到一起。”
苏怜:“不是,我是为了——”
姚遥:“行了啊,就这样吧,有事儿再说。”
苏怜急道:“是为贺哥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