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寒离开了京城,不过离京之前,他还是与景衍认真言道了一番,景衍听说滢月对方志蕴有点意思,顿时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子,怎么会敌不过方志蕴。
大抵是景衍太过不可置信,时寒竟然觉得颇有意思,他拍拍景衍的肩膀言道:“你的路,还很艰辛!”
景衍看自家表弟这样高兴的表情,顿时觉得兄弟之间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对傅时寒来说,手足情都是屎,一点点也不差,都是屎!
他斜睨着傅时寒,问道:“你还是我的表弟吗?”
时寒挑眉,无辜道:“我自然是,真是不知道,你已经老得连这件事儿都心存怀疑了。”
“既然是我的表弟,怎么就不知道帮着我点呢!连这个重要的消息也才通知我,你耽误我多少事儿你知道么?亏我处处为你着想,在你勾搭嘉和郡主的路上添砖添瓦,可是你呢,你就这样回报我的一片真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景衍真是痛心疾首:“你不帮我也就罢了,通风报信还慢半拍。”
时寒长长的“哦”了一声,言道:“不管是早还是晚,都不能改变什么吧!再说,我与阿瑾如何,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景衍捶地,“你太没有兄弟情义了。你你你!”
时寒微笑:“其实,方志蕴也并不值得你多担忧。赵滢月只是觉得他们或许有缘,并不是就一定看上了他,只要你适时的表现,说不定就会手到擒来。”
景衍叹息:“我怎么就不能像你一样顺顺利利呢!”
时寒可没觉得自己顺顺利利,他可做了多少事儿啊。且不说过去那些付出,就看现在,赵谨言还死死盯着他呢!
“说那些没用,你自己好好表现吧。”
“表现有用么?”景衍翻白眼。看他如此,时寒觉得,自己不帮一下这个表哥似乎真有点说不过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舅舅和舅母着不着急你的婚事?”
这不废话么?
景衍继续翻白眼,他这一天几乎没有别的事儿了,就是翻白眼、再翻白眼。
时寒觉得,有时候人蠢起来,真是没治了。他叹息一声,冷静言道:“你急,旁的人更急,你们家的长辈,更急。”
言罢,时寒离开。
景衍有点不明所以,他比时寒年纪大,父母更是愁的不得了,这不很正常的么?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没有约束自己做主?这么多年,他爹娘几乎要骂死他了好么?提他们做什么啊!他这好不容易能够娶一个人,结果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你说……哎哎,等等!好像不太对啊!
时寒话里的意思是……
景衍一高儿蹦起来,直接追了出去,待到大门口,终于追上了时寒,傅时寒看他匆忙的拉住自己,无奈了。
“你到底要干嘛!”
“你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爹娘帮我去提亲,你是这个意思吧?”景衍期盼问道,不过问够了,又自己言道:“不行不行,可不能这样,我要娶一个人,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怎么还能利用父母这事儿压人呢,这样可不对。”
时寒看他絮叨,也不多言其他,只是静静,一字一句:“随你便!”
“你别随我便啊,你说,你说你……”景衍有点语无伦次,时寒看他这傻呆呆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不懂了,他不懂,景衍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赵滢月,更是不懂,景衍怎么喜欢一个人智商就会低到这个地步。
“不管怎么样,感情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可是人……总归要先划拉到自己这边。如若你不知道如何做,可以看我。”
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的,可不就是这一点么?
时寒的话还真是触动了景衍,看他再次陷入发呆状态,时寒抽出自己的衣袖径自离开。
景衍这下总算是明白了时寒话里的意思。他仔细琢磨了一番,纠结起来。
如若去告诉他爹娘,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去提亲,这是必然的。可是那样总是给人奇怪的感觉,人家也没有说要嫁给他,不是给人一种强娶的感觉么?
可如若不说,好像也不太好啊。如若滢月真的喜欢上旁人呢,那个时候,他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阿瑾最开始也没有喜欢时寒啊,烈女怕缠郎,许是娶回来她很快就会喜欢上自己了,也好过自己这样天天在家里惦记,连去都不敢。
景衍十分纠结,待他终于想出了个好歹,时寒已经离开了京城。他感慨,这下子,想在找人聊聊都是不能了!他的智多星啊!~~~~(>_<)~~~~
景衍十分不舒服,可是他更不舒服的是,妈蛋,谁能想到,方志蕴来京城了,不仅来京城,还去了六王府,他几乎一高蹦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方志蕴这是诚心和他抢媳妇儿啊,和他过不去,他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而方志蕴人家又哪里有这样的意思呢,他这次进京述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拜访一下六王府,毕竟,六王爷和世子爷、小郡主还是去过他们祁县的。想来……这些人都是好相处的,他也算是礼数周到。
只方志蕴并没有什么更多的银钱,便是带了些祁县的土特产,六王爷听说方志蕴过来拜访,顿时激动的和六王妃言道:“你看,我说他是爱慕我的吧,你们总是存着怀疑的态度,如果不是这般,他如何会直接过来呢。”
六王妃才不理会六王爷的抽风,立时差人将方志蕴迎了进来。方志蕴这是第一次来王府,见四下布置的十分雅致,与六王爷的风格截然不同,便是揣测,这大抵是因为六王妃温柔。
待到进了正屋,就见六王爷、六王妃与世子谨言都等在了那里,他立时请安。
六王妃见他翩翩少年,儒雅俊朗,不禁感慨,如若真让阿蝶嫁给人家,可真是委屈人了。
谨言将方志蕴让到座上,方志蕴将礼物放下,十分自然:“这是在下一些心意,都是祁县的土特产,上次你们都走的匆忙,并未尝过。想来你们也是会喜欢的。”
他说话,惯是有股子这样的自信。如若是往常,谨言是不喜欢这样的人的,但是经过上次的一件小事儿便是让他明白,方志蕴的自信在于对自己的自信,也是对这样东西的自信。如若不然,他断然不会用这样绝对的口气。
“那我们可要好好的试试了。多谢方大人,难为王爷在祁县那般胡闹,你还想着他。”
六王爷可不管六王妃如何言道,他满心想的都是,自己要怎么溜走呢?虽然他不怎么想伤害方志蕴的一片心,但是关于他好男风的传言,那绝对是假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一样还是喜欢女子的,这点是必须的,没有任何疑问。
方大人看六王爷心神不定的样子,有些好奇他为何如此,不过他还是笑言:“王妃说笑了,哪里胡闹,说起来,云开也有不对。”
虽是如此言道,可又不会往下说的更多,大家俱是笑了出来。
也这个时候,六王爷总算是想到了出去的理由,他站了起来,六王妃看他突然站起,疑惑的打量他:“怎么了?”
六王爷十分认真:“我去叫阿瑾他们过来,算起来,你们也是旧识。这次方大人过来,想来阿瑾也想得出来打个招呼啊!”呵呵,最好再由阿瑾留下方志蕴,做厨子是不可能了,可是也可以给他们加个餐吧?再说,那土特产他们那会做啊!还是得方志蕴来的。不过……这屋里的人,谁提出让方志蕴做完饭再走也不好看,唯有阿瑾可以啊,小姑娘么!不懂事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呵呵呵,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不愧是多年的夫妻,六王妃觉得,六王爷一撅屁股,她都知道这厮要拉什么屎。而六王爷似乎也不怎么避讳她,他看她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暗通信号。
六王妃细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好!”
六王爷欢天喜地的冲了出去,方志蕴见状,嘴角微微抽搐,不是他不明白,这六王府,真是太奇怪了。至于六王爷的画风,更是全然的不敢让人直视。
阿瑾本来好好的在房里练字,看六王爷冲了进来,之后又是一通交代,虽然他说的比较急,可阿瑾还是明白了他要表现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他爹希望能够留方志蕴做点吃的。如若能住几天多做几天饭,那真是就更好了,这就是她爹的意思。阿瑾觉得,真是丢人都没这么个丢法。
不过,阿瑾还是答应了下来,谁让这是自己爹呢!
六王爷见阿瑾答应了,搓手言道:“既然这样,你就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免得让方志蕴生出更多的心思,既然不给他希望,就不要吊着他了。我不是那样的小人,我这人十分磊落呢!如若他问起,你就说突然有人喊我。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一定会问我的,毕竟,他这次来拜访就是来看我的。”
阿瑾:“……”
阿碧阿屏:“……”这个脑子,真的不用去叫太医看一看么?真的不用么?
阿瑾艰涩言道:“好!如若他问起,我就这么说。”
人家是一定会问,可是那都是出于礼貌好么?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做多情。阿瑾乖巧的来到了大厅,方志蕴见嘉和郡主到了,立时起身:“下官见过郡主。”
其实六王爷这次做的并不合适,哪有让一个郡主出来见小县令的,可是六王爷已经开口了,他说别的也不好听啊!
许是风尘仆仆,方志蕴衣着并不十分干净,这点与傅时寒一点都不相似,京中的公子哥俱是讲究体面,是断然不会如方志蕴这般。想到此,她笑了起来:“方县令,快请坐吧。想来方县令一路赶路,风尘仆仆吧!”
阿瑾本来也没什么意思,但是方志蕴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有几分羞涩的笑:“云开失态了。”
虽然年纪比嘉和郡主大上了好几岁,可是方志蕴觉得在嘉和郡主面前,他总是有种自己年纪小的感觉。
“我述职之后便是收拾东西来了这边,倒是忘记了换衣,唐突众位了。”方志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也并不羞愧的诚惶诚恐。
六王妃瞪了阿瑾一眼,言道:“方县令莫要放在心上,阿瑾也是无心之言。”
阿瑾直接便是笑了出来:“我名声不就是张扬跋扈、仗势欺人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故意的呢!方县令,你说对吧?我上次去祁县,可是就想找方县令你的麻烦呢。如若不是爹爹再三劝阻,我真是要一盆黑狗血泼在了县衙大门。要知道,这些我都是做的出来的。”
虽然她如此言道,可方志蕴却丝毫不觉她有什么刁蛮。外面还传言六王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据他亲眼所见,六王爷为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总也不是坏人。哎,对,六王爷呢?他温和的笑:“郡主玩笑了。方某虽然不算得与郡主交往颇多,可是也知道,郡主断然不是传言里那般。再说,就算是如传言里那般又如何呢?郡主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