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赶紧解释,反复强调自己是为了给她出气。
曲燃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但对范东升的问题依旧没有放过。
“他是搞艺术的?”
苏渔笑着抢先说:“我们美院油画系的,这家伙是个很有趣的人。搞没搞艺术不知道,不过他活得倒是挺艺术的。”
“活得……挺艺术?”曲燃不解其意。
“他家不缺钱,根本用不着工作,可他却整天打工找乐趣。我才见过他没几天,他已经卖过墓地、当过抓小三的私家侦探,现在已经是第三份工作。简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行为艺术。”
曲燃饶有兴致地听得出神。
“别这么说老范。”方同赶紧拦住苏渔,“其实他自己有个画室,只不过没有当成事业而已,平时有兴趣的时候就画画,这样反而挺纯粹。”
曲燃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方同:“你刚才胡扯的鬼话都是这家伙告诉你的?”
方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平时整天听老范吹牛,跟着学了几句。是那几个富二代自己不懂行,要不然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瞎话也骗不了他们。”
曲燃点点头:“内容虽然是鬼扯,不过思路还算有些见地。估计你这个艺术白痴自己瞎编都未必编得出来,也就小渔稀罕你而已。”
曲燃似乎极其看不上方同,又顺带贬损了方同一句。换作别人方同早就反唇相讥,可对这位“烈火奶奶”、“耀州刘华强”,方同敢怒不敢言。
要不说外貌极具欺骗性,曲燃看上去是个窈窕淑女,谁曾想却是个如此恐怖的雌性生物。
“哪天找机会带我去看看你朋友的画。”曲燃突然提了个要求。
“啊?……哦,找机会吧。”方同有些言不由衷。
范东升把自己的画当成宝贝一样,从来密不见人。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如果自己贸然带一个女孩过去,看到范东升那些极度自恋的半螺和全螺画,也不知道算谁对谁的冒犯?
重要的话题都聊完,曲燃和苏渔闲聊起来,方同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原来曲燃竟然是苏渔刚出道时住在海州的合租室友,难怪关系这么亲近。那段时间方同刚刚跟苏渔分手,估计苏渔没少跟曲燃说起他。
两个闺蜜聊天,方同基本上插不上话,只能吃完苹果吃橘子。直到凌晨时分苏渔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方同先去停车场取车,开到老洋房门口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苏渔才跟曲燃告别上车。
坐上车,方同刚准备踩油门,苏渔又推门跑回去。
“哎!燃燃,你那把水果刀哪儿买的?我觉得挺好用,回头我也去买一把。”
“不用买了,我送你。”曲燃本来绷着脸却被苏渔一下子逗乐了。
笑归笑,曲燃竟然真的取来水果刀装进刀鞘。递给苏渔的时候眼睛却看着车里的方同,嘴里还说道:“小渔,要不要我再送你一张人体解剖图?”
妈的!苏渔这几年都交了一些什么朋友?
……
回去的路上,苏渔坐在副驾笑个不停。
路上,她颇为自豪地还拉着方同问:“大头,我闺蜜挺有趣吧?”
有趣个鬼!谁会觉得孙二娘有趣?简直是活腻味了。现在方同满脑子想象的都是曲燃笑嘻嘻地做人肉叉烧包的画面。
可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有时候女生之间的友谊并不缺少“兄弟义气”。
“小渔,你……你能不能先把刀收起来?大晚上手里抓把刀多吓人?”
苏渔吃吃直笑:“你怕什么?我只是看你家里没有水果刀而已。”
“咳咳我是担心你。万一遇上警察查车还以为你是劫持人质的绑匪呢。”
“绑匪就绑匪……”苏渔一扭头歪着脑袋看着方同,“五年前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说完苏渔又捂住嘴惊呼一声:“哎呀,我犯规了。燃燃说不能提以前的事情。刚才不算,从现在开始。”
方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跟苏渔说过五年前分手的真正原因。
那时候他们谁也没劈过腿,甚至连架都没吵过,方同却突然提出分手。苏渔肯定猜测过无数可能的原因。
方同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未曾想有时候时间也可以成为感情的积淀。
曲燃看起来简单粗暴,其实是用心良苦。
不提以前是回避,也是放下。谁说一定要执着于解开?也许时机到了有些事情就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