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屯和郑胜心中都是一凛,这老家伙话中有话啊,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跟他捣鬼啊。
秦屯没经过郑胜那一场惊吓,对刘康的警告还感受不深,只是心中暗自认为这家伙不好得罪而已。而郑胜被刘康收拾过一次了,知道这老家伙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心中不免更加恐惧了。看来以后要服服帖帖的跟他合作了。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浴池边,各自下了浴池,刘康仰躺着,微眯着双眼,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感觉泡澡是最舒服的,我现在还想当初在北京那些大澡堂子,虽然没有现在这些罗里吧嗦的玩意儿,可是泡上去就是那么舒服,可惜那些大澡堂子都消失了。”
三人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对泡大澡堂子都有记忆,那个时候物质条件匮乏,洗个澡是很不方便的,家里不像现在还有什么电热水器或者太阳能什么的,洗澡对人们是一件赏心乐事,往往是好长时间才能洗上一回,现在倒是随时都可以了,可是那洗澡的乐趣却没有了。
秦屯笑了,说:“这倒也是。”
三人说着闲话,泡了一会儿,便一起去了干蒸室。干蒸室是一间狭长的木板房子,里面温度极高,蒸汽腾腾,光线显得含混暧昧。三人在腰间各自围了一条浴巾,坐到了热烘烘的木台上。屋角的桑拿石被烧的有些发黑,刘康似乎还觉得屋内的温度不够高,从木桶里舀起水浇到了桑拿石上,只听嗤啦一声,一股白烟升腾起来,瞬间,白烟消失,化作滚滚热浪袭向三人,汗水就从三人的身上冒了出来,浑身的骨缝好像都开了,说不出来的舒坦。
郑胜很快就大汗淋漓,看看刘康,刘康的老脸现在被室内的高温蒸腾的红扑扑的,多少有点返老还童的意味,他的眼皮耷拉着,对室内的高温若无其事。
郑胜心说这老家伙身体就是棒,自己都有些感觉发闷了,他竟然还乐在其中。郑胜本来想出去冲冲,好透口气,看刘康这个样子,心中便有些较劲了的意思,他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想跟刘康熬一熬,看谁能够熬到最后。
刘康并没有去看郑胜和秦屯,他只是耷拉着眼皮,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氛围中。
热浪很快就消失,刘康再一次拿起木勺,又是一勺水浇到了桑拿石上,热浪又滚滚起来,郑胜感觉汗被一层层逼了出来,在他身上形成一道一道的小水流流了下去。
秦屯有些受不了干蒸室内的高热,从木台上站了起来,说:“太热了,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秦屯就走出了干蒸室。
门一开一合,让坐在靠门近的的郑胜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好受了很多,他看了看刘康,很想看到刘康也跟这秦屯一样站起来,走出干蒸室,好让自己在这一场心中的暗战中获胜。
但刘康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眼皮还是耷拉着,等热浪消失了之后,还是拿起了木勺,嗤啦一声又在桑拿石上浇了一勺水。
嗤啦声在郑胜的耳朵里已经变得刺耳了,他开始感觉到头脑有些发胀,呼吸变得困难,每一秒钟都变得有些漫长,但是他的倔劲上来了,心说我不信就撑不过你个老头子,于是郑胜为了这一场可能刘康都没察觉的战争咬着牙坚持着。
刘康还是那样坐着,过一段时间就浇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似乎这干蒸室的高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郑胜的思维开始无法集中了,他浑身感觉像着了火一样滚烫,他的心蓬蓬的跳着,声音之大让他感觉都有些像有人在敲鼓,他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刘康身后那条青龙在他眼中开始升腾起来,张牙舞爪的向他飞了过来。郑胜知道他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在坚持下去他可能就要丧命在这里了,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去,没想到却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清凉,世界又恢复了原样,郑胜看到自己躺在了床上,秦屯和刘康在眼前正看着他。
刘康见郑胜睁开了眼睛,笑了,说:“哎呀,郑总啊,刚才真是被你吓坏了,你受不了了干蒸室的高温可以早点出去嘛,干嘛要非要陪着我熬呢?”
刘康一副浑身清爽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刚才这一场干蒸,郑胜心中暗叫这老家伙简直不是人,自己还是没斗过他。
秦屯有些不解的看着郑胜,说:“郑总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了呢?是不是中午的酒喝得有点多?”
郑胜不好说自己在暗自跟刘康较劲,虚弱的笑了笑说:“也许吧,我中午可是比你们多喝了三杯呢。”
郑胜出了晕倒这种状况,刘康便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便告辞要离开,郑胜虽想挽留,可是他浑身的气力还没有回复,这挽留便有些有气无力,刘康笑着让他好好休息,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来这里玩的,郑胜也就没再劝下去。
秦屯虽然很想留下来,他知道郑胜下面肯定会有很好的安排的,可郑胜现在这副样子,让他也觉得留下来不合适,就跟着刘康一起离开了。
刘康回了西岭宾馆,正遇到吴雯在大堂里忙碌,便过去关心的说:“你不是说要休息一会吗?”
吴雯笑了笑,说:“我是不想跟你们去,诶,去了哪里,郑胜没惹您吧?”
刘康笑了,说:“明面上没有,不过这家伙暗地里跟我较劲,想看看我们谁能在干蒸室熬的时间长一点,结果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