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摇了摇头,说:“那是你自己不觉得。就从你申请保税区开始说吧,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保税区很难获得批准,邻近城市已经有一个啦,国家也需要综合考虑,不会让保税区这么密集的。可是你呢,仍然坚持己见,非要申请不可,结果怎么样,保税区没批下来,倒害得我离了婚,至今见自己的孩子一面都很难。”
金达说:“那个时候我坚持把你叫回来,最后害你离婚,这一点我也是很内疚的。可是我那也是为了我们海川经济发展啊,我不觉得我那么做是错误的。”
傅华说:“你不要拿为了海川经济发展作为遮羞布,我想你内心中是想一当上市长,就马上在经济上做出成绩来,放一个业绩卫星,好为了自己的升迁打下基础。”
傅华觉得既然要敞开了谈,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因此话就说的很直接,很不客气。金达听得脸上发麻,他没想到傅华会这么直接,他也不觉得傅华这么说他是对的,就辩解说:“我没有想要放什么卫星,我那也是从贯彻当初我们一起设计的海洋战略出发考虑的,海产品深加工保税区也是海洋发展战略的一部分啊。”
傅华说:“话是可以这么说,可是你这个保税区设想有没有考虑实际情况啊?你真的脚踏实地的去想了吗?你说你要贯彻我们设想的海洋发展战略,可是你主政海川这么长时间了,你出台了什么扶助海洋经济发展的政策了吗?没有吧?还有,你坚持要上的对二甲苯项目,它对海洋水体的污染危害举世皆知,上了这个项目肯定是会损及海洋经济的发展的,你在这个时候可曾考虑过海洋经济是我们海川市支柱产业之一,可曾想过你原本是要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的?你做这些根本上都是急功近利的,你急于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因此就专门想要上这些短期就能见效益的项目。”
金达说:“我承认我想上对二甲苯项目是出于短期就能见效益的想法,可是你要知道市长的任期是很短暂的,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要做出成绩来是很不容易的。”
傅华说:“那你也不能这么短视的去上这种遗祸子孙的项目。”
金达说:“遗不遗祸子孙可不是你能说了就算的。”
傅华说:“我已经把有关资料都交给市里面了,我想你如果认真读过的话,一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金达说:“我当然认真读过了,可是那些资料不过是学术探讨罢了,只是某一方面的看法,你要知道对二甲苯属于危险化学品,这是肯定的,但你也要有个概念,就是说80的化学产品和原料都属于危险化学品,对二甲苯只是其中之一;它有易燃易爆性质,但它并没有更易燃或更易爆;也没有升级到剧毒之列。它只是化工生产里很普通的一种大宗石化产品,没有你提供的资料中渲染的那么危险。关于你的资料上说的100公里安全距离,对于对二甲苯,国家环保规范里并没有特殊要求,只是要距离生活区800米到1000米之外。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殊要求。据我所知在韩国也就是1500米。一些欧洲国家,工厂与居民区也离得很近。再说这个项目如果要上的话,是需要发改委核准的,这个核准程序是必须要有严格的环境评测作为前提条件的,经过环评是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的。怎么样,我对对二甲苯算是做过详细的研究吧?”
傅华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市政府为什么不召开必要的听证会来跟市民们交换意见呢?”
金达说:“那你就可以背后搞鬼,把这个项目搞黄啊?”
傅华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项目是为什么黄的呢?不是我在背后搞什么鬼才把这个项目搞黄的,我不过是把一些对对二甲苯的不同意见发布在网上,让民众知道你们所做的这个项目是存在一定那个的危险性的而已。是民众对你们这个项目存有很大的疑虑,才会起来反对的。”
金达说:“可是你也得承认,你们发布的资料是很偏颇的,是你们偏颇的资料片面诱导了民众,才会让他们对这个项目群起而攻之的。”
傅华说:“既然你觉得偏颇,你觉得项目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你不安排跟民众交换意见呢?执政透明,你让大家都知道具体的情形也是应该的吧?”
金达说:“那你也不应该身为市政府的一员,不但不维护市政府的决策,反而在背后搞阴谋反对。”
说到这里,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对方已经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了,金达笑了,说:“我们不是来讲和的吗?怎么又争了起来,算了,这个项目反正已经失败了,我们在去争也没什么意义。”
傅华也笑了起来,说:“也是啊,不过你最后说的我身为市政府的一员,不应该来反对市政府的决策,说的是对的,事后我也曾检讨过自己,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我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个对不起,我当时是应该跟你多交流的。”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这也不能怪你,我当时整个是被这个项目诱惑住了,这能带来多么大的效益啊?就算你跟我说再多的反对意见,我也是不会听取分毫的。这段时间我也认真过自己,傅华,你刚才说的也不是不对,我是觉得最近一个时期,我很难听进去不同意见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愈像当初的徐正了。”
,无弹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