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起来口感是很不错的,但是傅华仍然认为这茶贵得有点太离谱了。
可是令傅华更没想到的是,巴东煌居然冲着贾昊摇了摇头,笑了笑说:“贾副行长,每斤上万还远不能够表达出这种茶的好处的。诶,于董,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多识广,你来给这个普洱定定位好不好?”
于立笑了笑说:“其实我大老粗一个,对普洱只会喝,不会品的。不过既然巴庭长说每斤上万还不够,那就是每斤上十万了。巴庭长您有档次啊。”
能让于立这种暴发户感觉有档次,说明巴东煌喝这种每斤上十万的茶叶确实是很令人惊讶的。试想对一个嗜茶的人来说,一斤茶很短时间就会喝完的。而十万块却是一个好一点的白领一年的收入。
傅华觉得于立这个说法应该符合巴东煌这个茶的价位了,哪知道巴东煌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傅华笑笑说:“傅主任是驻京办搞接待出身的,向来对普洱茶应该是有研究的才对,你说一下这是什么价位的茶啊?”
傅华这个时候才明白巴东煌亲手泡茶给他们喝,不单是因为这个茶好,还有一种炫耀的意味在其中,看来这茶一定是贵的吓死人了。
傅华心中就觉得巴东煌浅薄了,不炫耀是一种贵族才具有的一种高贵的品质,那些西方社会里面的贵族往往都是拿着很贵重的东西不当一回事的。而只有那种像于立这种煤老板一样的暴发户才会故意向别人宣示他使用的东西是多么昂贵的。
傅华本来觉得巴东煌是受过很深的教育,名教授,最高院的民庭庭长,大法官,就算他身上没有贵族的气质,起码也不会跟于立一样像暴发户,哪知道这家伙比于立还像暴发户。
傅华并不想去迎合巴东煌这种想炫耀的心理,就笑了笑说:“庭长真是错说了,实际上我喝过的普洱都还没有一斤上千的,您这茶喝起来是不错,但是跟我喝的那种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的。”
“什么,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巴东煌很不屑地说,“你究竟懂不懂喝普洱啊,你要知道我这茶一两五十万拍卖回来的,珍贵无比。”
“啊,一两五十万?怎么可能?”于立眼睛瞪大了,惊讶的叫了出来,显然就是他这种暴发户对巴东煌这种豪奢也是感觉十分震惊的。
巴东煌估计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笑着拍了拍于立的肩膀,说:“于董啊,你不需要惊讶到这个程度吧?你们煤老板不是有出手更大方的吗?”
于立赶忙摇了摇头,说:“我们可没有像您这么玩的,我们顶多买个车买个房的,一两五十万的茶叶我们倒不是买不起,只是五十万几杯水就喝没有了,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贾昊笑笑说:“巴庭长这应该是玩的就是心跳吧?”
巴东煌笑笑说:“我不是玩心跳,我是喜欢这种茶的风味。”
傅华瞅了巴东煌一眼,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个巴东煌总还是京华大学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一点韬光养晦的道理都不懂得啊?你跟这些人炫耀这个有用吗?也不知道你是做学问做傻了呢,还是当官当傻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你一年的薪水都是不够买这一两茶的吗?你这么炫耀,这不等于在告诉别人你行为不检,有受贿行为吗?
傅华倒不是没见过得意忘形的那种官员,政坛上行行色色的什么样的官员都是有的,自然也少不了范进中举型的人物。但是像巴东煌这种得意忘形到这种程度的,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傅华更愿意相信是做了最高院民庭的庭长给了巴东煌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权利让他被蒙上了双眼,陶醉在这种好像是可以肆意妄为的感觉之中了。但其实巴东煌现在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是一种幻觉而已,等待他的很可能不是美好的未来,而是坚硬的镣铐。
巴东煌又给壶里注满了水,然后给三人的杯中倒上了茶,这才看了看于立,笑笑说:“于董啊,说说你的案子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于立就讲了案件的来龙去脉,然后说:“巴庭长,我现在需要把东海省高院的调解书给撤消了,不然的话我投进去的钱可就一点也拿不回来了。您这里是最高法院,可不可以下个命令给东海省高院,让他们把调解书给撤消了啊?”
巴东煌看了看于立,笑了笑说:“于董啊,一看就知道你不懂的法院这边的程序啊,你以为法院是行政部门啊,可以直接下命令撤销下级法院的裁判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