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达办公室,金达正坐着批阅文件,副书记于捷还没到。孙守义就去金达对面坐了下来,金达抬起了头看了看孙守义,笑笑说:“我们等一下老于吧。”
孙守义就点了点头,金达于是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过了十分钟多点,于捷到了。如果换在以往,孙守义肯定会说于捷不该迟到的。但是今天何飞军和顾明丽的事情让他有点心虚了,也就不想去挑衅于捷,于是他只是冲着于捷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糊弄过去。
但是于捷显然并不想让孙守义就这么糊弄过去的,他冲着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啊,我怎么听说昨天有女人去你办公室那里闹事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孙守义心中骂了于捷一句混蛋,心说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这么明知故问,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不自在吗?
心中虽然很不满,但是孙守义还不能冲着于捷发作,他看了一眼于捷,笑着摇了摇头,说:“老于你快别说了,这件事情可真是让我够窝火的,你说何飞军这家伙,表面上看上去挺老实一个人,没想到却也搞出跟女人勾三搭四的事情来了,那个省报的记者顾明丽找我闹,就是为了跟他的一些烂事。你说这个顾明丽也是的,我又不管这些她找我干嘛。金书记啊,老于这么一说,正好引了个话头,我可把这件事情跟您和老于说了,要怎么处理,你们拿个主意吧。”
既然于捷已经问起,孙守义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想来想去,既然瞒不住,索性就全盘端出,反正目前来看何飞军顶多是一个作风问题,大不了给个行政处分。既然这样子,那就让于捷和金达来拿主意怎么去做吧。这样子他也可以避开做恶人了。
金达看了看孙守义和于捷,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老孙、老于,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金书记,这件事情我就不参与什么意见了,你和老于作出的任何决定我都同意。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回避一下的,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说何飞军是我用起来的人,说我会为了自己的颜面包庇何飞军的。”
金达笑了笑说:“不至于吧老孙?”
孙守义笑笑说:“怎么不至于啊,现在外面都这么说,众口铄金,我还是避避嫌疑比较好。”
金达就转头问于捷:“那老于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好啊?”
于捷根本就没想到孙守义居然会丝毫不维护何飞军,上来就把何飞军的事情全盘端出,还借口回避避开谈对何飞军的处理意见。这家伙真是有够狡猾的,这样做就把得罪人的事情推到了他这边来了。
于捷在心中就很快的做了一下政治盘算,如果他追着何飞军不放,何飞军顶多会因为作风问题受到一些行政处分罢了,这对何飞军与孙守义来说,仅仅只能伤皮毛,根本就动不了筋骨。
但是如果自己放过何飞军,同时却把孙守义支持处分何飞军的态度给公开化的话,那就会让何飞军对孙守义产生不满的。于捷知道,虽然孙守义表明上不承认,但是何飞军是他的亲信这一点却是海川市政坛众所周知的。现在做主子的孙守义不去维护他的亲信下属,还主动要求给亲信以处分,不知道这传到做亲信的何飞军耳朵里会作何感想啊?想来这个亲信心里应该是不会高兴了吧?
于捷简单的权衡了一下,觉得反而是让孙守义和何飞军之间产生嫌隙对他更有利一些,同时他也可以避免去开罪何飞军。现在政坛上流行的是官官相护,一个紧咬着别人的丑事不放的人,在这个政坛上是并不讨好的,于捷没那么傻,也就不想做这种出力却得不到多少好处的事情。
于是于捷就笑了笑说:“金书记啊,虽然孙市长展现出了不护短的无私精神,要我们俩商量如何处理何飞军,但是这种事情我们要怎么处理啊?除了孙市长讲的情况之外,又没有人向纪检部门来反映何飞军的问题。我们就算要处理何飞军,手里也没有处理他的事实依据啊?所以叫我说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人来闹腾,我们就不要去管他好了。”
于捷这么说,孙守义心里不由得就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于捷居然肯放过何飞军,不去追究何飞军的作风问题。同时于捷还反咬一口,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成了他要抓住何飞军作风问题不放了,好像何飞军的问题还是他主动讲出来的一样。
这下子孙守义马上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了。如果他澄清说他并不想处理何飞军,那他的立场就是有问题的了,何飞军的作风问题是明显存在的,不处理他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