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清看了许开田一眼,说:“老许啊,你相信他的说法吗?”
许开田说:“冯书记啊,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而是目前来看纪委除了有林雪平的口供之外,并不掌握其他能够证明姚巍山收过三万美金的证据,姚巍山否认的话,我们还没有办法指证他的。”
冯玉清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进一步查清楚这件事情啊?比方说能不能从那个香港商人陆伊川身上打开缺口,查明事情的真相。”
冯玉清这么说并不是说她想非要把姚巍山怎么样,而是她想了解一下这个案件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查清楚的。如果有,省纪委却没有去查,这就会给对手留下一个把柄,成为攻击她的口实了。
许开田摇了摇头说:“目前看是有难度的,行贿这种事本身就是很隐蔽的,知情者只有当事人双方,在法律角度上想要证明这件事情是很困难的。至于那个香港商人陆伊川,我本来是想接触一下的,但是根据海川市纪委掌握的情况,林雪平案发的时候,陆伊川恰巧身在香港,至今还没有回来,所以暂时还接触不上他。”
冯玉清说:“现在林雪平这个案子出来了,恐怕这个陆伊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到大陆这边来了的。”
许开田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这样,据林雪平交代,陆伊川曾经几次行贿过他,涉案很深,恐怕为了避风头,他短时间内真的不敢再来大陆这边了。所以想从他这一边查清楚姚巍山有没有受贿,是很难办到的。”
冯玉清在脑子里快速的理顺了一下事件的整个脉络,确信省纪委查到这个程度已经足以给东海省政坛的各方势力一个交代了,就点了一下头,说:“既然案件是这么一个情况,那就暂且先把姚巍山这件事情放一放吧。”
北京,晚上七点,傅华正在笙篁雅舍的家中看新闻联播,背景音乐忽然换成了哀乐,主持人以非常沉痛的声音播报说:“下面播报新华社最新消息,……优秀领导人、杰出的……、我国经济工作的卓越领导人,……前……魏立鹏同志,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终年92岁。”
听到魏立鹏逝世了,傅华呆了一下,他心里难免有些不是个滋味,他很清楚是他间接加速了魏立鹏的死亡。如果没有他和齐隆宝之间的生死博弈,魏立鹏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快的。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胡瑜非打来的,他猜测胡瑜非这个时候打来肯定是与魏立鹏的逝世有关的,他就接通了。
胡瑜非上来就说:“傅华,你看了刚才的新闻联播了没有?”
傅华说:“我看了,魏立鹏逝世了,我现在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他的逝世在一定程度上是与我有很大的关系的。”
胡瑜非说:“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愧疚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你那么做也是情势所迫。你注意到了没有,虽然魏立鹏的儿子涉嫌叛卖国家,但是高层依旧给了魏立鹏很高的评价。”
傅华知道官方的讣告用词是十分的严谨的,比方说马克思主义者,基本上都是指国家最高层级领导人。马克思主义者当中还有三个层次,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这些都是与逝者所担任过的职务和作出的贡献相匹配的。
对魏立鹏使用的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称号则是用于很高级别的领导人的,这是与魏立鹏的身份地位相符合的。而经济工作的卓越领导人则是肯定了魏立鹏在经济工作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
可以说新闻联播发布的这条官方讣告,官方对魏立鹏还是评价颇高的,并没有因为齐隆宝的事情而对他有丝毫的贬损。而常规上如果逝者的直系亲属当中发生了这种叛卖国家的重大丑闻的话,官方对逝者的评价肯定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傅华说:“胡叔,这个我已经注意到了。不过魏立鹏确实是为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官方这么给他盖棺论定,也算是公允的吧?”
胡瑜非说:“傅华,我想要你注意的可不是什么公允不公允的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公允不公允的问题。魏立鹏能够得到这么高的评价,靠的是实力,而不是什么公允。这说明魏立鹏虽然逝世了,对中国政坛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傅华说:“胡叔,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魏立鹏逝世这件事情对我们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啊?”
“对的,”胡瑜非叹了口气,说:“在魏立鹏病重的时候,就有风声传出来说,魏立鹏曾经救过他父亲的那位高层因为这件事情对志欣就很不满意,认为是志欣导致了魏立鹏病情的危急,当时他就有意想要对志欣有所行动。”
傅华说:“可是魏立鹏当时病重,主要责任是因为齐隆宝叛卖国家的行为啊,这位高层领导不应该迁怒于杨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