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呵呵笑了笑:“于先生你心里是觉得我肯定想借机向林慧聪索取好处的是吧?”
“是的,”于思强倒也没避讳傅华,“人都是利益动物,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换到我处于你的位置,说不定我也会那么做的。就是在我们这一方和林慧聪之间胜负难分的时候,找林慧聪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傅华笑笑说,“是的,我在那个时候去找林慧聪,确实是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是这个争取到的利益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而且我还好为这个付出很高的良心成本,这会让我心情很不舒畅的。所以这不会是我的选择。”
“傅先生确实是道德君子,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傅华笑了:“于先生,你别给我戴高帽了,你这个道德君子听在我耳朵里,多少有些虚伪的意味,我没那么高尚,我只不过为了让自己活得心里舒畅一些,而且我也不想对不起于思丽于董。诶,你们的律师觉得我今天作证的效果如何啊?”
“出乎意料的好,”于思强笑着说,“我的律师觉得你今天不但证实了家姐当初立遗嘱的初衷,同时还间接地证实了林慧聪是一个为求胜诉不择手段的人,他提供的那一份录音肯定会被认定为伪证的,同时也间接证实了他的那份遗嘱有可能是伪造的。你的这一次作证奠定了我方胜诉的基础。”
“那就好,这样子于思丽于董的愿望也就可以实现了。”
“我的律师觉得你是一个很高明的证人,甚至他认为前后两份录音是你事先就设计好的。”
“呵呵,那倒没有了,”傅华笑道说,“我之所以会录音是怕林慧聪会耍什么花招,我到时候说不清楚,根本就没想到他会也录音的。所以不是我有多高明了,而是林慧聪弄巧成拙了。”
“不管是怎样的,反正我和辉丽集团都是很感激你的,家姐没交错你这个朋友,这份情我是记下了,等这边遗嘱的官司定谳,我会去北京专程拜访的。”
“你不要太把我放在心上的,于董当年也曾经帮过我很大忙,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你就专心先把官司赢下来,别让林慧聪那个小人得逞。”
“肯定不会了,有了你的证词,律师说我方的赢面很大。”
北京,国家发改委,孙守义办公室,再次出现在这里的都燕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她笑着对说孙守义说:“孙副主任,我老是想跟您说,我已经拿到了有关的批文,谢谢您的关照了。”
“不用客气了,我这边也是按照合法的程序批准的,我在其中也没做什么的。”
都燕知道孙守义又是在跟她打官腔了,在这个国度里,虽然很多事情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似乎只要按照法定的程序去走,事情就会很容易的得到解决。但如果你相信这一点那就太天真了。
每一项政策制定的出发本意都是好的,但是具体执行过程中,执行人的意志却是最关键的。而执行人处于某种需要,是一定不会让事情顺利得到解决的,否则他就不能在其中上下其手了,所以即使你严格按照法定的程序去执行了,也必须要在其中做某种沟通的。
“我知道孙副主任是依法办事,但是如果没有您的关照,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批准的,因此我对孙副主任还是十分感激的。”都燕说着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孙守义的面前,“一点感激之情,您别嫌少。”
对于都燕来说,为了逃离眼前的环境避免罪行暴露,目前急切要将部分联合保险的财产转移到国外去,即使是一部分,数额也是极为庞大的,一笔两笔的收购是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的,因此孙守义这里她是需要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的。
孙守义看到银行卡,心里未免动了一下。他已经在外面租了一栋房子住,房子的环境还可以。虽然只是一栋单身公寓,但是因为地段的关系,房租却需要快五千了。这时他才知道京城居真是大不易啊。
关键是租房住只是一个临时过渡的措施,他还是想要给自己买栋房子住的。但是询价之后,孙守义的心中却是很失落的。北京这边多少地段好一点,面积大一些(他这所谓的大一些其实也仅仅是一百平米左右),一栋房子的价格就需要上千万元。
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在北京已经算是中上收入阶层了,北京很多工薪阶层每个月的基本收入也就四五千块钱,万元月薪的都是高薪阶层。现在就连他这种收入的人也需要几十年才能攒够买一栋房子的钱,可见房价之高了。
面对这种状况,孙守义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面对这种状况,他如果想过的好一点,不受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种逼人犯罪的房地产市场真是很畸形的。
但是畸形不畸形,却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他这个层级的官员在北京还是属于食物链的底层,他还是没办法改变政策的走向的,他也只有接受现实,想办法筹钱买房子。好在他这一点倒也不发愁,身后有很多人等着给他送钱呢。孙朝晖是一个,眼前的都燕也是一个。
但这并不代表孙守义准备接受都燕这张银行卡,他跟都燕还没有熟悉起来,不熟悉的人的钱绝对不能拿,谁知道拿了会出什么事情啊?保险起见他还是应该拒绝对方的,即使他现在很缺钱。
“都女士,你这是干什么啊?”孙守义严肃了起来,“你这么做可是会让我违反纪律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看孙守义将银行卡又推了回来,都燕心里暗自好笑,对她来说,做官的不爱钱就像男人不好色一样,是不可能的。孙守义之所以会不接受她的银行卡,很可能是目前还不够信任她。这也是一个官员最常见的状态吗,对还没有建立起信任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卸下面具的。
都燕就笑了起来:“孙副主任,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啊?我倒是觉得你多余担心了,你应该知道出面帮我跟您打招呼的人可绝对是一个可信的人。所以您就不要见外了,还是把这东西收下来吧,以后我需要麻烦您的地方多着呢,您不收的话,我就不好意思再张口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