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容笑了下,“挺开心的,哦,刚刚那个池弥是谁?”
“给你找的保镖,留在这里给你做个伴。”
“这里没别人,我不需要保镖。”戎容晃了晃父亲的手,“而且我一个人挺好的,用不着伴。”
“你成天待在这里也没个同龄人作伴,时间长了怕是憋出病来。你别看池弥这孩子瘦,一双拳头可是楠都出了名的,一般人在他那讨不到好。”
戎容蹙眉,“万一他欺负我怎么办?”
戎正廷失笑,“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他不会,也不敢。”
戎容撒娇地靠在父亲肩头,“可我不想要人陪呀”
“容儿,你如果不喜欢看见他,可以让他离你十米开外,”戎正廷正色说,“但必须让他跟着你,这事就这么定了。”
戎容踢脚的动作停了下来,大眼睛转了转,“哦”了声。
好吧,反正她有的是办法,逼那个姓池的自己跑路~
池弥在一楼大厅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女孩子的鞋。
出生至今,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如此富丽堂皇的居室,就像被扔进华丽水族箱里的泥鳅,甚至觉得脚下的灰会玷污了雪白的地毯。
别墅大厅里的摆设都是少女风,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
就像戎先生说的,这里唯一的主人就是戎容。
惊鸿一瞥,池弥甚至没敢仔细看戎容的长相,只记得她幼白的脚趾看起来就像脆弱的瓷器。
他俯身,在茶几下找鞋子。
“……我辞职了,被逼的,”压低的女声传了过来,“那个戎小姐背地里玩阴的,她才不是什么温室娇花丫根本是伪装百合的食人花……坏着呢!”
池弥站起身,看见先前那个钢琴教师打着电话离开的背影,她显然没看见他,所以在跟朋友吐槽。
伪装百合的食人花?
池弥脑海中浮现出少女无辜的眼神,伪装吗?
好不容易,池弥终于在飘窗上找到一双丝绸拖鞋,精致得像工艺品。
他提着拖鞋正要上楼,戎正廷迎面下来了,行色匆匆地吩咐,“有事及时跟孙管家说,所有事情你都听小姐吩咐,只除了吃饭,她如果闹脾气,就算喂也得喂她吃下去。我有事,先走了。”
池弥“嗯”了声,很快听见戎先生的脚步消失在玄关。
他安静地走到琴房门口,将鞋放在地毯上,然后退到墙边。
可是好久,也不见那位大小姐来穿。
池弥抬眼四顾,空荡荡的琴房里并没有戎容的身影,他只好向内走了两步。
“在找我吗?”女孩的声音娇柔,从他身后传来。
池弥下意识地快速转身,不让自己的背对着别人。
动作之快吓了戎容一跳,她抚着心口,瞪大了眼睛娇嗔:“我有这么可怕吗?”
池弥不敢看她,仍旧低着头,不得不再次将白皙的小脚纳入视线。
“鞋子,找到了。”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有些粗哑,与精致的五官不太相称。
戎容绕过了拖鞋,坐在椅子上翘起腿,白皙的小腿腹没半点赘肉,细得好像一折就断,“你替我穿。”
池弥没有动。
戎容踢了踢小腿,“池弥对吧,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池弥俯身拾起鞋子,走到她面前,将鞋整齐地放在地毯上,“戎先生让我做保镖,不是仆人。”
戎容嘴角勾起,自己穿上鞋站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可我记得戎先生还说了,让你一切都听我吩咐。”
这话是戎正廷在楼梯上对他说的,难道那会她在偷听?
池弥探究地抬头,刚好与少女纯净的目光相遇。
戎容嫣然一笑,“今儿就算了,下次记得听话。”
说完,人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按照戎先生的吩咐,池弥像个影子一样跟着,可戎容忽然站定了,指着地面,声音很甜:“我不喜欢跟人靠太近,这地毯上一朵印花直径一米,你至少得离我三米……不,五米。”
池弥看了眼,两人隔着两朵半。
戎容点点头。
池弥向后,退了三步。
戎容粲然一笑,“乖”说完一转身,下楼去了。
长发与及踝长裙打了个旋,像极了盛开的百合,妩媚又温柔。
池弥想起了家庭教师的形容——
伪装成百合的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