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了。 现在再想起自己顶着寒风、冒着大雪的艰难之路,感觉走得太特么值了! “嗯,好吃!” “倍儿香!” “味儿太正了!” 夏耀一旦碰到美食,绝对会摒弃以往的高冷形象,露出市井小民那副没见识且知足常乐的憨态。 袁茹又开始犯花痴了,她想不通为什么别的男神暴露出抠脚大汉的本质会让她幻灭,可夏耀再怎么颠覆形象,都只会让她更加后悔当初选亲哥当牵线人。 牵线人不仅横刀夺爱,而且还护妻如命。袁茹不过多看了两眼,那边低沉沉的警报声就响起了。 “你不吃饭老盯着他干什么?” 袁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用筷子戳眼前的这盘锅包肉。 夏耀尝了一个肉丸子,不住地点头。 “这个好吃,真好吃。” 说着夹起一个,暗示性地看了袁纵一眼。袁纵甚有默契地张开嘴,夏耀筷子上的丸子准确无误地飞进了袁纵的嘴里。 袁大美人看了心痒痒,说:“我也想吃那个丸子。” “你能接到么?”夏耀说,“能接到我就给你夹。” 袁茹信心满满地张大嘴。 夏耀筷子上的丸子飞过去,袁茹左挪右闪,丸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袁茹气得嗷嗷叫唤。 袁纵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夏耀夹了一片熏肉尝了尝,感觉味道有点儿熟悉,问袁纵:“这是不是我让你带过来的那箱熏肉?” 袁纵点点头,一直没舍得吃。 袁茹一听这话赶忙夹了一片尝尝,她平时不怎么喜欢吃熏肉,但感觉这个熏肉口感特别好。不像自己家熏得那么干涩,也不像超市卖的那么多添加剂,有股浓郁纯正的香味,反正特别好吃。 于是怒目圆瞪,又呛呛起来了。 “哥,为啥我从没见过这个熏肉?你竟然自个吃独食!” 袁纵说:“我自己也没吃过,就给爸妈送过一块。” “什么?这么好的肉你竟然拿去上坟?肯定得让人偷走!” 父母离世的时候,袁茹年纪还不大,对父母的感情自然没有袁纵那么深厚。 袁纵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夏耀刚往袁纵的碗里夹了两片熏肉,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宣大禹,便起身出去接。 “你丫死哪去了?” 夏耀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说:“在东北呢。” “这大冷天你跑东北干嘛去?诶,我说,不不会真看上那个东北大妞了?” “没有的事。” “……”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夏耀还没回来,袁纵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 “你去把他叫回来。”沉声朝袁茹说。 袁茹反问:“你自己怎么不叫啊?” “我让你去你就去!”袁纵板着脸,“你就跟他说,再不吃菜没了。” 袁茹只好闷不吭声地穿鞋下炕。 走到屋外,对着树根底下喊了一声。 “夏耀,再不吃菜就没了。” 宣大禹那边听到动静立刻问:“是不是那个女的叫你呢?”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吃饭。” 夏耀秒挂,风一般地冲回了屋子。 …… 吃过饭,夏耀突然问袁纵:“我用不用给叔叔阿姨上个坟啊?好歹来这一趟,也得献束花,拜个年什么的?” 袁纵在夏耀脑袋上拍了一下,说:“是叫叔叔阿姨么?” “难不成还叫爸、妈啊?” 袁纵哑然失笑,“我爸妈比你爸妈岁数大,你应该叫大爷大娘。” 好……夏耀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袁纵温热的视线定定地看了夏耀一会,突然开口问:“我把熏肉拿去上坟,你生气不?” “这有什么可气的?”夏耀大喇喇地说,“又不是给别人,那是你亲爹亲妈。就算让别人拿走了,那也是你爸妈吃剩下的。” 夏耀一番话说得理所当然,听得袁纵心里滚烫滚烫的。 村里没有卖鲜花的,夏耀就提了两瓶酒、一盒点心去了袁纵父母的坟头。 比起夏耀家里祖祖辈辈过世亲人的体面墓地,袁纵父母的坟墓就显得荒凉多了。就在村头的那片乱坟地,村里去世的老人都埋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把你父母的坟墓迁到北京?”夏耀忍不住问。 袁纵说:“我们这有个说法,你的根扎在哪里,你的魂就落在哪里,这样才能活得踏实,死得安详。” 夏耀可以理解,就像有些老人在外地生活了几十年,临终前依旧想搬回老家。 袁纵又说:“活着的时候就没享福,去世了还这么窝囊。我父母最大的败笔就是生了我这么个后知后觉的儿子,等我想尽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这也不能怪你啊!”夏耀安慰袁纵,“是你父母岁数太大了,没活在你年轻力壮的时候。” “我爸走的时候我很年轻,25岁,在部队,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夏耀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袁纵又说:“这样的儿子是不是白养了?” 一杯烈酒灌入喉咙,袁纵的眼圈红了。 夏耀的心情蓦然沉重,他抢过袁纵手里的第二杯酒,仰脖吞下。然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坐在袁纵的身边。手使劲扯住袁纵的领子,硬是将他往怀里拖,第一次没拽动,第二次袁纵的头猛的砸到他的肩窝处。 夏耀手在袁纵的后背上用力拍了一下,第一次用如此成熟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好歹替他们养了个闺女,够孝顺的了。” 尤其这个闺女还不求上进,整天到处鬼魂,隔三差五换男人……正要给你们二老养,那得遭多少年的罪啊! 后来,袁纵又和夏耀说了很多家里的事,他对父母的亏欠,他深藏多年的愧疚。夏耀现在明白为什么袁纵要回来这么久,其实就是想陪陪父母,暖暖家。哪怕踩一踩院子里的雪,都可以让父母不那么孤独。 袁纵在夏耀的后脑勺抚了一下,略显无奈。 “本来应该带着你到处乐呵的,结果竟然让你陪着我郁闷了一把。” 夏耀倒挺大度,“没事,我就喜欢看你郁闷,你一郁闷,就显得我特爷们儿。” 是……袁纵点点头,你是我暖心的小爷们儿。 吃得了苦,扛得起风浪,妖得过美女,斗得过猛男,既能卖的一手好萌,又能在别人倒下时独当一片天……你是我袁纵要掏心掏肺一辈子的人。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宣大禹无聊了数日之后,又进入一种抓狂模式。夏耀已经好几天没信儿了,眼看着到了万家团圆的日子,宣大禹决定踏上那片黑土地把夏耀绑回来。 打听好地址,收拾好东西,宣大禹准备直奔飞机场。 结果前脚刚迈出去,某人后脚就迈进来了。 “嘿,嘿,嘿,嘛去?”宣大禹拽住冒然闯入的人。 王治水说:“进屋啊!” “你没看我都要走了么?” “你走你的。”王治水说,“我一个人待着也没事,甭担心。” “谁特么担心你啊?”宣大禹气结,“你是谁啊?这是你们家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治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是来和你一块过节的。” “过什么节啊?”宣大禹问。 王治水晃了晃袋子里的元宵,说:“元宵节啊!你不会连今天是正月十五都忘了?” “我没忘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我也不记得要跟你一块过啊!” 王治水舔了舔嘴唇,说:“初五还是初六那天,你不是说要跟我一块过节么?” “我说那天一块过节,也没说今天一块过节啊!” “那天都一块过了,今天为啥不一块过?” “那天一块过,今天为啥要一块过?” “因为那天一块过了啊!” “……” 103牛逼大发了 宣大禹都被王治水绕糊涂了,当即暴躁一声吼。 “滚蛋,爱找谁过找谁过去!爷没工夫陪你。” 王治水突然露出很受伤的表情,“有你这样的么?我连庙会演出的活儿都辞了,今天出场费是平时两倍呢,为了陪你我多大损失啊!”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没好气地反问:“我逼着你辞的么?” “不是……”王治水急着抖了抖手里的袋子,“你看我这元宵都买了,不吃多可惜啊!大过年的瞎跑什么啊?来来来,进来……” 王治水说着就搂住宣大禹的一条胳膊,宣大禹甩了半天没甩开,最后被推推搡搡地折腾进屋,沉着脸坐了下来。 “煮元宵去!吃完麻利儿走人!” 王治水痛快应一声,“得嘞!” 晃晃悠悠进厨房,做上一锅热水,看到距离水开还有段时间,王治水又回了客厅。 宣大禹正在反反复复摆弄着手机,尝试着拨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王治水随口问道:“你刚才急匆匆地要去干嘛?” “找人。”宣大禹略显烦躁地说。 王治水问:“找夏警官么?” 宣大禹神色一滞,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治水哼笑一声,“你不是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么?一天不见面就想,两天不见面就慌,三天不见面就抓狂,四天不见面就炸了庙了!” 宣大禹发现王治水知道的挺多的,忍不住眯起眼睛审视着他。 “你是不是成天盯着我啊?” “我还用得着成天盯着你?”王治水哼笑一声,“就你看他那个眼神,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我看他什么眼神啊?”宣大禹问。 王治水说:“你对他什么心思,看他就什么眼神。” 宣大禹点了一颗烟,慢悠悠地抽着,故作一副正经八本的语气说:“别老用你那基佬的眼光看待任何爷们儿之间的感情,我跟他属于正常的朋友关系。” “那样最好。”王治水说,“本来你俩也不合适。” 吐出口的烟雾迷糊了宣大禹那张略显不快的脸。 “怎么不合适?” “你满足不了他。” 宣大禹脸上阴云笼罩。 王治水又说:“他想要的是一把枪,你充其量就是个针管子,也就治治我这种二等残废。” 宣大禹猛的一甩烟头,“我特么烫死你!” 王治水急忙躲,“不是说正常哥们儿么?怎么还急眼了?” “煮你的元宵去!” “哎呦,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王治水小跑着溜进厨房,一分钟后把脑袋探出来,“那个,刚才忘了开火了。” 宣大禹,“……” 煮好的元宵端上桌,两个人坐在一起吃,宣大禹对这玩意儿不太感冒,王治水就特别爱吃,一个接一个的,眼瞅着大半碗就下去了。 “有那么好吃么?”宣大禹无法理解,“甜不唧唧的,吃多了不腻么?” “不腻。”王治水说,“我打小就爱吃元宵,那会儿都是我奶奶自个摇元宵,比现在买的这些都好吃。”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王治水又说:“下午一块出去玩。” “不去。”直截了当。 王治水神色落寞,“那好,我自个儿玩。” “自个有什么可玩的?” “自个怎么就不能玩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玩。我就不信大街上那么多人,全是成双成对的。” 也对……宣大禹自嘲,我不是也自己一个人逛庙会么?谁没有个抽疯、黯然伤神、无病呻吟的时候? “行,下午我陪你一块玩。”宣大禹态度急转,“电影院、会所、俱乐部任你挑,飙车、赌博、把妹任你选,我来买单。” 结果,最后王治水还是把宣大禹带到了庙会。 正月十五的庙会简直是人山人海,寸步难行,宣大禹被挤得像孙子一样。好几次都想撂挑子走人,结果看到王治水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又忍了。 “我就纳闷了,你一天到晚跟这泡,怎么还想往这跑?” 王治水说:“我一天到晚在这泡,可我没逛过啊。我在台上手舞足蹈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站在底下看热闹。我也喝倒彩,我也起哄,我也抢个东西,多爽!” 宣大禹心里不是滋味,嘴上还不饶人。 “瞧你丫那个穷酸样儿!” 王治水满不在意地笑,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宣大禹就在外圈站着,看着王治水在里面吹口哨,捧腹大笑,特没出息的跟一群孩子抢赠品…… 回去的路上,宣大禹丢给王治水一个礼盒。 “什么啊?”王治水问。 宣大禹说:“送给你了。” 王治水一看是打火机,金格子外观,上面还镶着钻,非常霸气。里面还有证书,全球限量发行99只。 宣大禹原本是想送给夏耀的,结果夏耀老这么东躲西藏,东西就在兜里捂凉了。既然不打算送了,与其随便扔在某个地方,还不如让王治水拿去卖。 “四万七买的,转手的时候价格还能往上抬不少。” 宣大禹好心提醒,怕王治水卖的时候让人坑了。 “你怎么这么有钱啊?”王治水再次发出感慨,“你们家到底干嘛的?” 王治水老这么问,宣大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干脆直说。 “澳门开赌场的。” 王治水瞪大眼,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 “那你个夏警官家里比起来,哪个更有钱?” 宣大禹莫名的哼笑一声,“他们家是红色贵族,我们家是政治上的牺牲品,说白了就是永远翻不了身的没落家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有可比性么?” 王治水大为震惊,“那为什么夏警官显得那么穷?’ 夏耀为了几张票子翻脸的模样至今还清晰地印在王治水的脑海里。 “有些东西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一个来豪车的‘富’见到骑自行车的‘贵’,照样得点头哈腰。” 王治水嘴角抽了抽,“我宁可点头哈腰当孙子,我也要开豪车。” “嗯,你也就这么点儿追求。” “嘿嘿……” 夏耀这会儿也在热闹的街头,他和袁纵来哈尔滨看冰灯和雪雕,活动场地密密麻麻都是人,恨不得每个人喘一口热气,都能把巨大的冰柱烤化了。 广播一直在播放着寻人信息,一会儿是谁谁家的孩子找不着妈了,一会儿是谁谁家的爷爷找不着孙子了,一会儿又是两个姐们走散了,请到哪个点儿汇合…… 这种时候,有个袁纵这样的男人优势立显。 人再多也不怕,咱有顶级保镖随行,挨不着挤不着蹭不着踩不着。想吃东西不用急,咱有贴身保姆跟着,身高普遍高众人一头,扫美食一览无余;手臂普遍长众人十几公分,交钱拿东西永远是第一个。 事实证明,袁纵的作用还远远不止这些。 过年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