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那个模样清秀的青年突然开口了,“阁下杀了都亭侯公孙瓒的义从,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你待如何?”
陆离再怎么谨小慎微,也不至于畏惧一个青年,哪怕对方看上去不简单。
“杀人者死,伤人者刑。”青年说得极其认真,“某乃常山真定人也,姓赵,名云,字子龙。”
话落,他拔出手中的古剑指向陆离,摆出来将通报姓名的架势。
赵云?
闻言,骑在马背上的陆离脑子嗡地一声,无比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另外,常山应该也只有一个赵子龙。
他怎么这么年轻?
看起来尚未及冠,不对,如今是中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88年,而有关资料显示,赵云生于汉建宁元年(168年),算算年纪,刚好跟眼前这名青年对上了。
要说这人,一旦倒霉了,连喝口水都塞牙,就更别提其它了。
很明显,杀死谷蠡王之后,陆离的运势就开始急转直下,先是被一小撮白马义从给盯上,本想着和平解决问题,但阴差阳错之下,他又不得不痛下杀手,斩草除根。
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如此一来,这个小插曲也就过去了,毕竟人证物证俱消,除非公孙瓒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否则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结果刚抹除痕迹,准备抽身撤离时,却又撞上了赵云,这霉运倒的,陆离自己都不敢相信:
莫非是校长觉得他前期过得太顺利了,强行安排了一道厚壁障?
要知道,这可是赵云啊!
搞不好是会丧命的!
算了,先讲道理。
一念至此,陆离扬起挂在腰间的首级,朗声道:“本官太原陆离,乃并州别驾丁原麾下的牙门将军,因追劫掠边关的谷蠡王至幽州境内。”
其实,陆离早就注意到了,眼前的赵云并未骑白马、挎银枪,称公孙瓒为都亭侯而非主公,想必此时尚未投军,仍是一介白身。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解释后,赵云收起古剑,视线投向那颗极具辨识度的异族头颅:“公孙将军麾下的士卒想要抢功?”
“本官不知。”
闻言,陆离手执缰绳摇了摇头,没有夹带私货,只是将先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相遇——被攻——误杀
事到如今,陆离依旧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无非是杀性重了一些,可不杀这些人,难道留着他们去通风报信,为自己树敌吗?
听得前因后果,赵云一阵沉默,他听说都亭侯公孙瓒为人豪爽,幽州的乡勇都欲依附,本想亲自去看看,但听到陆离的陈述之后,他又有些迟疑了。
并州将军跨境追敌,固然违背了汉律,但追杀之人却是匈奴单于的儿子谷蠡王!
假如换做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至多保证不滥杀。
可是,这颗头颅真是谷蠡王的吗?
想到这里,赵云先是拱手行礼,而后试探道:“某虽在幽州,但亦曾听闻匈奴犯边之事,敢问将军,而今并州局势如何?”
见状,陆离心中一喜,拱手还了一礼,回答道:“云中城已破,刺史张懿被杀,幸亏主公及时赶到,夜间亲率吾等劫营,想必此时大势已定。”
“若壮士不信,可随离一同前往北地,待到了大营,一切皆有分晓。”
话落,陆离勒住躁动不安的黑鬃马,直勾勾地看着赵云。
是战是和,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