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吾等攻下文水城起,狼骑与驻扎在北岸的郡兵一直避战不出,可见主将畏战之心。”
郭泰抚了抚胡须,看起来颇为自信,他觉得狼骑虽强,但主将却是庸人,笑道:“前日,老夫派一支骑队站在河岸扮作妇人跳舞,故意折辱对方,想观其虚实。”
“你们猜结果如何?”
“敌军主将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看起倒是英武不凡,结果内里却软弱不堪,见吾等没有渡河之意,什么话都没说,便折身走了。”
霎时间,氛围变得轻松起来。
连克数城,一路摧枯拉朽,而今又听上师说敌军主将如何不堪,众小帅心中的怯战之意,顿时消散一空。
再者说,郭泰分析得没错,被动防守不行,主攻进攻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三十万大军。
五万老卒,二十五万青壮,并且半数以上见过血,纵使狼骑又能如何?
蚁多啃死象!
再加上太平道的各位高功法师相助,此战赢面很大。
士气可用,但骄兵必败。
先前与麾下将领意见相左,故而郭泰才说出了轻蔑敌军的话,其实,他一直认得清现状——
此战必胜,只不过会惨胜。
一念至此,郭泰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视线投向端坐在一旁的蓝袍道人。
“上师放心,此战且看我太平道的手段。”
话落,道人环顾身旁众将,笑着说道:“就像上师所说,困城自守无疑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不如出城一战。”
“吾师曾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汉朝的寿数尽了。”
闻言,几名新加入黄巾军的小帅心中一突,没想到此人来头甚大,竟然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徒弟,怪不得上师会对其礼遇有加。
“既然如此,今夜就遣骁勇出城,埋伏在文水附近几个适合渡河的地方。”
“尔等令麾下部众枕戈备战,随时准备出发。”
说到这里,郭泰拔出腰间长剑,回身斩断了矮案,扬声大喊:
“报仇雪耻,立我黄天,在此一役!”
下一刻,呼声震天。
县衙外,前来骗取《太平天书》,不,前来与黄巾军共商大事的杜泉与周天愣了一下,表情异常精彩。
与此同时。
三百里外的曲阳城,北风呼啸,沉闷的号角声中,马蹄声,车轮滚动声,接连不停,周边百姓不禁联想到了浓厚乌云下滚滚闷雷。
赵云率千骑借道羌人部落、陆离率两千骑充作先锋、宋宪率四千步卒镇守北境,剩余一万三千名郡兵悉数在此。
在亲兵队的护送下,丁原立于行伍最前列,在其身后,战马暴躁嘶鸣,四蹄踢踏如飞。
“广遣哨探!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在周边徘徊,悉数收押,若其纵马奔逃,立斩!”
一路行来,抓了不下五十名探子,丁原必须保证,在渡过汾水、与狼骑汇合之前,黄巾贼不知大军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