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大明副将李国桢回到了他的营帐之中,十分疲惫的喘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一下子接收十万兵马,这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即便李国桢在这件事情上仅仅是扮演了一个辅佐英国公的角色,这同样也让他筋疲力尽。
就在此时,李国桢的亲卫队长走了进来,开口道:“将军,李辟将军在外面求见。”
李国桢愣了一下,道:“他来干嘛,不是才刚刚分开没多久吗?算了,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位中年将军走进营帐之中,朝着李国桢行礼:“末将见过襄城伯。”
李国桢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将军,道:“十三叔,你有什么事?”
李辟和李国桢同族,族中排行十三,是以李国桢称呼为十三叔,倒不是说李国桢的爷爷生了十三个儿子。
李辟正色道:“确实有些话要和将军说,只不过此事关键,不能让人听去。”
李国桢倒也没有起疑,道:“那你凑近些说吧。”
李辟靠近李国桢,轻声道:“关于左梦庚此人,不知襄城伯是什么看法?”
李国桢愣了一下,对着李辟道:“十三叔,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李辟道:“还请襄城伯回答。”
李国桢摸了一下鼻子,道:“左梦庚和左良玉父子,我是不熟悉的。但是这对父子拥兵自重,朝廷和太子想要除掉他们,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李辟闻言,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李国桢显然感觉到了什么,对着李辟道:“十三叔莫非想要替这左梦庚求情?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份心思吧。”
李辟无奈,苦笑道:“不瞒襄城伯,其实当年末将和左良玉将军在关宁军中属于同僚,有一次战斗中左良玉还救了末将一命,所以……还请襄城伯为左梦庚说情一二,若是能成,末将感念襄城伯大恩大德。”
李国桢沉默了。
良久之后,李国桢无奈摇头,道:“十三叔,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此事真的没有我的插手余地。你要知道这是太子亲自做的事情,我若是真的插手了,岂不是和太子作对?别的事情我还能考虑,但此事不必再提了。”
李国桢的心里也是有着计较,现在的大明谁都可以得罪,但得罪太子是万万不行的。
魏藻德、曹化淳、吴三桂……那么多大明曾经的大人物想要和太子作对,现在坟头草都几丈高了,李国桢又不傻,怎么会干?
所以,无论接下来李辟如何恳求,李国桢依然是不为所动,直接拒绝。
李辟无奈道:“襄城伯真的不能给末将这个面子吗?”
李国桢叹息道:“十三叔,真的不行。”
李辟似乎下定决心,突然吃惊抬头:“谁?”
李国桢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发现视线之中空空如也。
没等李国桢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突然遭受重击,当场晕倒过去。
李辟伸手扶住晕倒的李国桢,有些惊慌的左顾右盼,等了一会之后确定营帐之外的亲兵没有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辟在李国桢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面令牌,小心翼翼的装在身上,随后又将李国桢放在床榻上摆出睡觉的模样,这才快速离开。
左梦庚很愤怒。
他的愤怒不但来源于兵权被夺走,更来自于高肿的脸颊。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朱慈烺付出代价!”
左梦庚躺在床上,愤怒的哼哼唧唧,时不时脸颊抽动一下,显得颇为痛苦。
突然,有人走进营帐之中,左梦庚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缩到墙角。
一个人轻声道:“别动,我是来救你的。”
左梦庚半信半疑。
片刻后,左梦庚站在营帐之外,又惊又喜,直欲仰天长啸,却被李辟一把抓住。
“左将军,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很快,左梦庚就看到了营墙,但是他却一把甩开李辟的手。
李辟有些惊讶的看着左梦庚:“左将军,你不想离开此地吗?快跟我走,我带你回去见令尊。”
左梦庚摇了摇头,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酷:“李将军,我可不能就这么离开。父亲交给我五万军队,我若是这么走了,怎么回去和父亲交待?”
李辟傻了,要知道为了救这左梦庚,他可是冒着得罪李国桢,将来甚至可能被家族开除的风险,结果现在人救出来了,居然不走了?
左梦庚看着李辟,沉声道:“李辟将军,你再帮我一次,带我回到我们左家军的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