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台下几位贵公子放荡猥琐的大笑,那白衣说书客顿时窘迫起来。
这些人看着不像饮露轩的常客,可不知何故,近两日总能呼朋引伴来此喧哗。自己每每说完一出戏,便会受到几人喝的倒彩。
却不想今日更是嚣张。
竟然让自己说这等混账的话本!
“你们让开!”
他刚吼了一嗓子,便见面前小厮“呼啦”一下将自己团团围住,又不见掌柜的来为自己解围,不得已坐只能回原处。
见这说书客一脸倔强,方才的几位贵公子便又来了劲头。
“我听说前不久这燕王府,是又出了大事儿!”
“哦?什么事儿啊?”
“是啊,怎么燕王府总是不消停啊!”
自从一个月前国公小妹抬棺嫁进燕王府后,这燕王妃陆挽澜每时每刻的动向,就像是有人故意散播一般,事无巨细地传遍大街小巷。
一听到这带头挑事的公子说起燕王府,在场众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始交换起自己的消息:
“诶,我听说啊,燕王府尚未拜堂便与燕王暗结珠胎,后来竟被证实是个象姑的孩子!”
“且!”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另一伙的鄙视。
“燕王妃若是真的怀了个象姑的孩子,那燕王早就把她休了,还能留到今日?”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燕王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
“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对视的眼神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些不堪入耳的讥讽,更是一句不落地灌进了陆云昭的耳朵里。
他抡起拳头“当”地砸在矮桌上:“这些混账!真是活歪了!”
说罢,便要去教训这些宵小之辈。
只是还未起身,肩头忽地一沉,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侧目一看,竟是迟铮面无表情地抬起一只手,按住自己肩头。
“小……”陆云昭强忍住怒火,顿了一顿,“安公子,你干嘛拦我?他们,他们竟然这般诋毁我小妹和妹夫,今天我若不打得他们磕头叫爷爷,还以为我陆家没人了呢!”
说道最后,已是咬的后牙咯咯作响。
却只见向来脾气火爆的陆挽澜,仍是泰然处之,为自己倒了杯酒:“陆四爷,淡定一些”
“淡定?!”
陆云昭低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候小妹不应该一鞭子抽过去吗?她现在竟然跟哥哥说淡定?
陆挽澜正乐得看成果,哪能让四哥过去搅和了呢?
她笑了笑,跟他碰了酒杯:“嘴长在他们身上,你今天打他们一回,明天他们还会继续说,你还能继续打吗?”
“这……”
陆云昭看着小妹坚定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眼前的陆挽澜形象越发地高大起来。
见四哥不再冲动,陆挽澜便向旁边的贾达方努了努嘴:“再说咱们不是还有正事吗?”
“啊?”陆云昭忽地回过神来,“对,对,那肥蟹的事儿。”
可再向旁边看去,只见这贾达方正眉目含春,对自己搔首弄姿。吓得他额角青筋直跳,拼命向迟铮一边挪了挪屁股。
“昭昭你,你可真爷们儿!”贾达方也不介意,一边兴奋地抖擞着浑身肥肉,一边伸出短粗的胳膊便要去抓陆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