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眉这一闹,几乎把沈氏集团的整个公众形象毁得差不多。
沈劲忙得头脚不沾。
公关,人事,财务。沈崇礼被拘禁,沈万宥中风半瘫,陆柏良远在冰岛,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偏偏阮胭也帮不了忙。从沈家回来的第二天,她就被邢清要求去补拍当初周子绝的那部电影。
资方已经重新找好了导演。
所有原定的几个主创的档期也都协调好了,必须赶回去拍摄了。他们再也耽搁不起。
拍摄地点,很巧,居然还是在华遥。
但是是在华遥的城郊。
虽然拍摄场地对阮胭来说是熟悉的。但这部戏拍得却无比艰难,导演是个中年胖子,叫赵春,人很和善,就是因为太和善了,甚少会像邓飞虹那样给阮胭讲戏。以至于她不得不自己摸索着去理解剧本里的人物。
但剧本太艰难了。
声带被毁的女医生。
阮胭为了入戏,每天都尽量减少说话。
以至于沈劲都有些隐隐的不满:“怎么和我的话越来越少了。”
“我们的话本来也不多。”阮胭笑着回他。
“你是在反过来倒打我一耙吗?”
“嗯。”阮胭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下来。”沈劲在电话里说。
“什么下来?”
“到楼下来打一耙。”
阮胭推开窗,沈劲果真站在楼下,仰头对着她轻笑。
她连忙披上外套匆匆跑下楼。
他穿着黑色大衣,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裤,长腿修长,立在灯下,看着她。
“胭胭。”他喊她。
阮胭没忍住,小跑到他身边。
他长手一捞,就把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敞开黑大衣,把她紧紧裹着,就让她露出一张小脸,“冷不冷?”
“不冷。”
今天是立冬,华遥气温降得快。
阮胭为了拍戏,白天还得穿着短袖到处窜,沈劲在她休息的时候,都看到了,生怕她冻感冒了,公司的事情稍微告一段落,他就连夜赶来了承庆。
“不冷也过来点。”
沈劲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可是再过来点,我们就没办法走路了。”阮胭看着两个人抵在一起的脚尖。
“那我就抱着你走。”
沈劲一用力,就又让她踩在自己脚上,她整个人都被她裹进了大衣里,往日里她清冷沉默的模样都不见了,就剩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胭胭,我有点想亲你,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那你会不亲吗?”
“不会。”他说着,已经低头亲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阮胭从他怀里钻出来,站定,问他,“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啊。”
“你忘了啊。”
“什么?”
沈劲把阮胭手的揣进自己兜里,“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一个月纪念日啊。”
阮胭沉默了下,她确实没有记,拍戏太忙了,剧本里的时间一天就是一年。
“对不起哦。”阮胭说,“我真的忘了。”
“嗯,有惩罚。”
“惩罚什么?”
“罚你现在把手从我兜里拿出来。”沈劲说着真的把她的手拿了出来。
阮胭怔怔地看着他,表示接受这个惩罚。
“傻子。”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怕把你手给冰到了。”
说着,他把原本放到阮胭那边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放进另一侧的大衣口袋,然后重新握着她的手揣进他衣兜里。
阮胭愣了下,手机屏幕也会冰吗。
她唇角的幅度变得柔和,“我现在相信了。”
“相信什么?”他陪她走在路上。
“相信你真的很爱很爱我。”
沈劲说:“难道以前不信?”
阮胭低下头,以前也信。
但是,越是这样细枝末节的微小,反而越能说服她相信看不见摸不着的宏大。
立冬,其实还挺好的。
阮胭带他回到自己的酒店。
等电梯的间隙,她问他公司处理得怎么样了。
沈劲摇头:“还是很艰难,但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刀阔斧地整顿一下沈氏。”
沈氏内部有太多问题了。
不管是沈崇礼留下的烂摊子,还是沈万宥的积年弊病,处处都很棘手。
他也不想喊陆柏良回来,在阮胭跟前晃他容易吃醋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陆柏良也挺不容易,他难得可以去做点喜欢的事情了,他没必要再拿这些去限制他。
“那要辛苦你了。”阮胭靠紧他。
“不怕,更辛苦的事情还在后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阮胭回头问他:“还有什么辛苦的事。”
沈劲含笑看着她。
那种笑,她一下就明白了。
她把手往他裤兜里一伸,果不其然,那个小小的方盒子还在!
只是冬天大衣太厚,她刚刚抱住他的时候,没有发现。
沈劲看着她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笑着说:“你摸了我的口袋,我也得摸你的口袋才公平。”
说完,他伸手就往她大衣口袋里摸去。
阮胭还没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房卡就被他掏走了。
他伸出手,把房卡送到她门上,滴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