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和皇后娘娘昨日都去了何处?”太医诊过二人脉象,神色颇为疑惑,这风寒的症状,怎么看着不大寻常呢?
宣帝向来泰山崩于顶都能面不改色,此刻自然也毫无异样,安德福上前道:“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听了眉太医建议,带娘娘去御花园中走了半个时辰。”
眉太医正同其他太医一同商量药方,闻言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住笔,忙赶来告罪,“是微臣之错,微臣忘了这几日正在化雪,最是生寒,该提前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呈禀才是。”
他心中苦笑,哪能料到皇上和皇后身体这么弱,出去一趟就双双着凉,他可真成罪人了。
知漪方喝了口热茶,闻言放下杯盏,不着痕迹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宣帝,缓缓开口,“不能怪眉太医,也是本宫和皇上没注意,眉太医不必自责。”
罪魁祸首就是众人都跪的这位呢,知漪暗想。不过这人一直城墙皮,早就被锻炼出来,就算真把原因抖出来恐怕眉毛都不会动弹,更别说会不好意思。
众太医商量片刻,谨慎开了个药性不强不弱的药方,为首太医缓缓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染了风寒,依臣之间,这几日还是分榻而睡较好。皇上,您这几日也要休朝好好休息才行,风寒虽无大碍,也不可拖延病情。”
宣帝皱眉沉思,“朕会考虑。”
太医们早就想到这回答,也只能摇头。
安德福送几位太医出殿,归程中一位稍显年轻的太医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昨日是去已结冰的云清湖中凫水了不成?”
“咳——”另几位年老太医以咳止声,投去警告眼神,各自回了药房。
“皇上尝到苦头了吧?”知漪捻过蜜饯,享受地眯起猫儿眼,甜味冲淡口中药辛,“还连累得我也着凉。”
宣帝闷声不吭,难得没有教训这逮着机会就不停挖苦自己的小混蛋,知漪眨眨眼觉得很是稀奇,不免凑过去轻声道:“皇上在想什么?”
片刻后宣帝才抬首,严肃道:“朕在想从书上看的一些方式尚有些缺漏,该多尝试才行。”
“嗯?”知漪一脸茫然,没等她想明白宣帝就弯唇突然将少女勾到怀中,轻点粉唇,“不错,甜。”
知漪故意给他塞去蜜饯,“甜的是这个,皇上既然喜欢,就多吃些好了,反正宫里有的是。”她笑盈盈露出酒窝,“还有,太医说了,我近日要和皇上离远些才行,不然不止我好不了,皇上也好不了。”
她哧溜跑到远远的榻上,无辜道:“所以为了我们二人好,皇上从今日起还是回宸光殿住吧。”
宣帝无奈,长腿迈去,轻松就把藏在里面的少女拎出,低沉道:“就这么不耐烦和朕一起?”
“唔……如果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倒可以……”知漪话未完,外殿便响起通传声。
太后步伐匆匆,又好笑又担忧道:“哀家听说你们两一同染了风寒,这是怎么回事儿?伺候的宫人们呢,怎么这么不精心?”
在榻上厮磨的二人立刻起身,“母后。”
太后脚步一顿,浮出笑意,“难不成没改孩子心性,大冬天的,昨日真跑进云清湖凫水去了?”
宣帝不答,在太后灼灼目光逼视下竟破天荒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别过眼,知漪急急解释,“母后,昨日皇上和我赏梅,没让他们此后。是我没看清一处雪堆摔了进去,皇上没扶住也跟着一起摔了。”
“哦?”太后不大相信,见帝后二人都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她不由好笑,知漪年纪小不懂事便罢了,皇上竟也胡来。况且以她对最近儿子变化的了解,这种事十有**都是儿子主动,知漪拗不过他罢了。
“罢了,哀家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听说这事有些担心,瞧这模样,该是无大碍了。”
安德福笑言,“回禀太后娘娘,几位太医刚走,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小风寒,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几日便可。太医还道皇上最好这几日休朝好好休憩一番才行,不过皇上……好像不大同意。”
“安德福!”宣帝厉声制止。
“不同意什么?”太后先皱眉看去,“皇上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固执。就算为这大宣,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真有急事也可叫大臣们去宸光殿见驾,信王和那些大臣们是干什么的?什么事都要皇上亲自去办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太后斥责,宣帝也不得不低头,“母后说的是。”
“转头你也别罚安德福,他可有功,哀家待会儿还得赏他呢。”
“是,母后。”
知漪偷笑,威严如皇上,在母后面前还不是得像个小鹌鹑般诺诺应是。才如此想着,她便听到太后唤自己,“知漪。”
一个激灵,知漪连忙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