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似乎对幽冥真君苏庭,非常了解?”
余安忽然抬头起来,看着那个少年,这般说道。
少年含笑说道:“这是自然,在我记事以来,便对幽冥真君苏庭的一切,耳熟能详,无比熟悉,关于幽冥真君的任何实际,我都能尽数道来。其实他是个极为杰出,而且极为正派的人物,之所以叛出天庭,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余安神色复杂,说道:“若是他没有叛出天庭,或许很多人都会如你一般,对他无比尊敬,顶礼膜拜。但他如今的身份,居然还能有如此敬畏于他的,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少年摸了摸脸,眼神中闪过一抹幽怨。
余安叹了一声,说道:“他老人家,算是贫道家中长辈,可惜不成器,叛出天庭,败了名声,坏了清誉,换在别人面前,贫道也难以启齿。”
少年的脸色,愈发显得僵硬。
余安勉强一笑,说道:“难得有个对他如此尊敬,甚至为他叛出天庭而开脱的,倒是让贫道意外。今日这一顿,算是贫道请你的。”
他站起身来,说道:“道友在此用餐,贫道还有要事,往中元阁一行,待到归程,若是有缘,必与道友畅谈。”
少年咳了一声,说道:“待到那时,我与你讲一讲幽冥真君的传奇故事罢。”
余安点了点头,又笑了声,说道:“其实家师时常提及幽冥真君的事迹,只不过家师也只是知晓成仙之后的幽冥真君,在此之前的事迹,例如无敌神君的名号,大牛道人的名号,倒也不大清楚。回头还请道友与贫道细说,贫道回山之后,倒也能与师尊聊些家常。”
少年点了点头,低头饮了口酒,似乎显得闷闷不乐。
苏某人堂堂真仙,大能之辈,距离真仙巅峰,也就半步之遥,怎么就成了难以启齿的……完全不成器的……让人尴尬的长辈?
——
离了玄元岛。
余安回望一眼,不禁心绪沉闷。
在余安心中,那位师祖的存在,着实是有些尴尬。
原本一位冠绝千年的真仙大能,自然是本门的支柱,也是最大的靠山。
然而自从师祖叛出天庭之后,处境便大有不同。
哪怕是元丰山的长老弟子,对于当初的太上长老,也是抱有极为复杂的念头。
或许只有少数人,例如授业恩师苏新风,例如大长老信天翁等人,才始终对师祖苏庭,保有许多亲近之念。
但是余安没有见过师祖,难以有亲切之感。
对于师祖,他只从典籍上,从言语中,在道听途说的传言里,知晓那位师祖的传奇事迹。
无敌于人间,冠绝于当代。
未足百年,成就真仙。
甚至到了真仙上层的境界。
但一切的荣耀与辉煌,都在叛出天庭之后,灰飞烟灭。
对于那位师祖,他有些惊叹,有些畏惧,也有些崇敬……但却因为天庭叛臣的身份,而又感到疏远,感到尴尬,感到难以启齿。
这些年间,他因为是苏庭的徒孙,在元丰山之中,都受到许多新辈弟子所嘲讽鄙夷,疏远孤立。
后来踏足人间,却也发现,他这元丰山弟子的身份,固然尊贵无比,但是苏庭徒孙的身份,却让人敬而远之,甚至有人因此,试图诛杀于他。
尤其是四重天时,奉命办事,途经一地,以元丰山弟子的身份,受到了招待,但因是苏庭徒孙,对方态度便疏远了许多,尽管不敢翻脸,却隐约有着请他离山的意味。
听闻是当年为了抵御魔道,师祖号召中土各宗各派各族,尽数投入各方防线之中,死伤甚多……而在号召各方之时,师祖也动用了强硬的手腕,不免让人心生怨愤。
可到了后来,师祖与魔莲有所勾结一事,传遍三界。
因为被师祖号召去抵御魔道,而损伤惨重的中土各家势力,无比为之哗然,无比敌视于师祖。
这位难以启齿的师祖,也让他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