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这丫头怎么突然就出息起来了呢?对傅今弦这么硬得下心?
以前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死不悔改的人呐。
她的表情含有一丝佩服,还揉杂了看好戏的兴奋。
不过听到了傅今弦在追贺瓷,容恬心里就有数了——给她介绍男人这事儿,得暂搁。她对傅今弦,也有点怵。——主要是,她也没什么好资源。
这年头,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好男人却不好找。
“我可提前给你打个底,傅今弦明天也会来哦。”她压抑着看热闹的雀跃。
贺瓷:“……”倒也不必这么兴奋。
容家是南城老牌世家,容家的宴会,热闹是肯定的。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容宅之外,一排的豪车给堵得水泄不通。
贺瓷这种级别的宴会参加多了,经验丰富,故意来得早了些,才免于被堵。
容太太从小看着她长大,是极疼她的,对她跟对干女儿一样。
即使今天很忙,容太太还是特地给两个孩子端了上等的血燕来,“吃这个垫垫肚子,也不显肉肉哦,别饿坏了。”
这些千金,为了穿礼服好看,很多都会饿上一顿不吃。一顿还是好的,有的千金更狠一点会饿上几天,期间只吃一点点点东西。
贺瓷和容恬属于前者,午餐后就再没吃了。
容太太是个细心的,知道她们肚子里空空的呢,而且还得撑一个晚上,哪里忍心?
“容姨最好啦!”贺瓷笑眯眯地从她手中接过精致的珐琅碗。
容太太最喜欢她一张甜嘴儿,听得她笑吟吟的,哪还有半分素日里的不苟言笑?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一碗血燕太少,匆匆往外走,“对了对了,家里还有些早上刚空运过来的车厘子,又大又甜,我让阿姨去洗来,给我们恬宝和小软软吃。”
容太太前脚一走,后脚容恬就失了刻意伪装出来的端庄。
“你可太会哄人了,花言巧语,我妈都能被你哄住!”容恬佯装吃醋。
“那必须,从小修炼到大的小妖精,总得有点勾魂魄的本领”
“呸,不要脸!”贺瓷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容恬想了二十多年也没想明白。
“软软,你在里面不?”贺彦声音在门外响起。虽然叫的是贺瓷,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贺瓷微愣,旋即笑出声,用口型跟容恬说:追来了。
容恬撇嘴,一脸不愿意,“不想见他。”
贺瓷拔着声音跟门口的人转述。
贺彦听了跟没听见一样,厚着脸皮根本不走,假借贺瓷之名死赖着,“哎,软软,哥找你有事。”
司马昭之心。
容恬哼了一声,站起身,去给他开门,让他进来。
贺彦看到这张魂牵梦萦的脸,还没来得及高兴,人家已经走出去了。他傻了。
三两步拦住人,拧着眉问:“你走什么?”
“你不是找贺瓷吗?还管我走不走?”容恬漠着脸。
贺彦一噎。
贺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能编出什么话来。
“这不是,太久没见,好歹寒暄几句吧?”
“那倒不用,太浪费时间了。”
“跟我说话就浪费时间,跟陈时澍说话就不浪费了?”贺彦咬牙。他知道容恬跟陈时澍来往频繁,频繁到……跟男女朋友也没差了。
偏偏,容恬还点点头。
贺彦感觉他肺都要气炸了,“那个陈时澍就那么好?!”
“反正,比你好。”容恬撇嘴。
“……行吧。那你先把我微信加回来?”贺彦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地退而求其次。吃东西,还是得一口一口地吃,才能吃完。
容恬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加。”
陷入僵局。
贺瓷作为一个电灯泡,自觉离开现场,还很好心地去找了容太太端过车厘子,“我拿上去就好啦”
防止他们两个被打扰。
然后自己端着盘车厘子一边吃一边到处晃。
刚想四处转悠转悠,看看叶悠荷她们来了没有,眼前就突然一黑,一人结结实实挡在了跟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看清来人,贺瓷细眉轻蹙,“傅今弦——”
傅今弦穿着纯黑色高定西装,贺瓷只是略看了一眼,就有些狼狈地撇开眼。
她最受不住的就是他这个颜值。尤其是面对穿了西装的他,她没有丝毫抵抗力。
傅今弦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更不用说是特意为他定制的西装,从上到下剪裁得体。男人也有身材,这西装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宽肩窄腰。
他嘴角挑了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搂过了她,“过来。”
下一秒,一位侍者不小心脚滑了下,从贺瓷身边撞过,手上的红酒尽数落地。
贺瓷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水晶铺就而成的裙摆,依旧光彩熠熠,安然无恙。
……还好还好。要是那些红酒撒上去,她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还参加什么宴会?也白费了一番打扮的心思。
她神色有些复杂,“谢了。”
侍者吓坏了:“不好意思贺小姐,我让人来擦擦这地!实在是我太粗心了,差点撞到您……”
“没事,去忙吧。”
侍者松了口气,赶紧离开。
他的大掌还停留在她纤细的腰间,仿佛还在散发着温度,胸膛中的心跳声如鼓,仿佛在耳边一下下地跳动。贺瓷心中大动,旋了个身,脱离他的手掌。
他雾眉轻挑,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已迈步离去。
离开得那叫一个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躲一边的牧越泽这才敢出来,拍拍他肩膀,“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
傅今弦睨了他一眼,眼神凉凉的没有温度。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牧越泽嘴角一抽,屈服于淫威。
傅今弦这才勉强收回眼神,又忍不住喃喃,“你说,女孩子,是怎么个追法才行?”
牧越泽愕然,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从他嘴里听见这种问题。强忍着笑意,给他传授自个儿的“撩妹经验”:“我追人都是送包送首饰送车,再不行就送套市中心的房,她们就能争先恐后地往我床上扑。但你这肯定行不通了,据我所知,贺大小姐名下几十亿还是有的吧?以后继承一下,上百亿了,看不上那点东西。”
傅今弦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说了半天就说了一堆废话,顺便还给他添了把堵。
贺瓷在半个小时后才见到了容恬,小脸红扑扑的,跟上多了腮红似的。她心照不宣地啥也没说,暗暗想,怎么她就遇不上贺彦这样会勾引人的?
这样的小狼狗,多有意思呐。
容恬可没忘记她刚才的行为,斜她一眼,控诉道:“贺软软,我没见过比你还没良心的人了!”
贺瓷讪讪地哄人,“电灯泡当起来很招人恨的,我也不容易的嘛——”
“招贺彦恨你怕什么?”
“我……”贺瓷说不过,索性直接认错,摇着她胳膊撒娇,“嘿嘿嘿,我错了恬宝”
容恬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她倒是聪明,二话不说认错先。
这就是不生气了。贺瓷笑眯眯地。
宴会开始后,容恬被容太太带着交际,贺瓷一人也不无趣,因为她很快就被叶悠荷她们找到。
小小的组织建立起来只需要两分钟。
听她们温温柔柔的声音,听她们娇笑着谈论圈里各种八卦,贺瓷脸上渐渐流露出散漫。——有些无聊欸。
叶悠荷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她,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怎么见你跟原慕天天上热搜,不跟傅今弦上一上?”
这话……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贺瓷懒懒抬眼看她。
叶悠荷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啧啧,我啥也没说,是你自己思想的问题!”叶悠荷促狭地笑,“听说,你放弃追傅今弦了?”
“消息这么灵通?”这话她也不是到处去说的,想顺其自然就好,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叶悠荷这小道消息自己也不确定,听到贺瓷的肯定,才吃惊道:“我靠,真的啊?!”
众人惊讶,比起容恬来说是分毫不差的惊讶。
贺瓷摆手,示意她们切换话题,不想提这个,“又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讪讪,哪里不是大事了?你贺大小姐这都追了几年了,冷掉了不知道多少公子哥的心,突然变心,可不是把人惊呆。
宴会人众多,来自全球各地,一眼看过去连贺瓷这常年混迹各大豪门圈的都有一半不认识的人。
几人说笑说得正开心,身后一阵嘈杂声起,就见几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人格外嚣张,丹凤眼的眼角上挑,带着不屑与傲慢,“这不是贺瓷吗?倒贴傅今弦的那个?”
第一次有人敢在贺瓷面前这样说话。
贺瓷嘴角一勾,抬眼看去,又漫不经心地问叶悠荷,“这谁?”
叶悠荷捂嘴笑:“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