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勿奖和殊答不同,这是真的有含金量,被称为国内三大电视剧奖之一。
现场,各路明星云集,错眼间所见,随处是一线大咖。
每一位得奖的,要么是在圈里混了十几年以上的老戏骨,要么是很有灵气的新人拿个最佳新人奖。
这个奖的苛刻程度众所周知。
拿到最佳女演员奖的是成彩,比州绯还大几岁,今年三十五岁,州绯已经拿了大满贯,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拿到影后,欣喜若狂,上台的时候眼眶微微红着。
花勿的个别奖项是有年龄限制的,男女演员拿到的最高年龄是三十五岁,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还好她拿到了。
贺瓷微微一笑,感触有些深。
演员这一行说白了还是吃青春饭的,到了三十五以后再想拿这个奖难度会更高。能拿到,对成彩而言意义可想而知。
奖项颁完,贺瓷顺着人群一起离场。
虽然是来陪跑的,但也挺好玩的。红毯照片还能福利一下粉丝。
与此同时,傅今弦刚刚拿到消息,贺瓷派人挡了他的动作,这回一个奖都没拿。
被成彩那边的金主得了便宜,把她顺理成章地捧了上去。
傅今弦皱了眉。
成彩得奖其实还差了点意思,但年龄到了,这是她有资格获得这个奖的最后一年了,花勿那方有意思让她得,她金主操作了下,基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的话。
可是后来贺瓷又出手了。
她拒绝了。
傅今弦没说什么,他做的还不够隐蔽,而且忽略了她的骄傲。她不屑于这样做。
但他只是想弥补一下殊答给她造成的遗憾。
他不觉得她配不上这个奖项。
但既然她不愿,那也就罢了。
贺瓷准备出国的时间约莫有半个月。
电影几天前刚杀青,她推了所有的活动和邀请,专门跑回贺宅住,陪陪老爷子和爸妈。
她自己住觉得无聊,就把贺彦贺遇一起叫了回来。
他们当然……不愿意,家外的生活如此幸福,为何要回来被禁锢在鸟笼中,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但在老爷子的眼神下,他们压根没有拒绝的勇气和可能性。就只能暗地里瞪几眼贺瓷了事,神情愤愤。
贺从敬和韩书宜平时不住在贺宅,因为女儿回来,他们也一起回来了。正好快过年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聚聚也好。
贺遇回来的时候,韩书宜正拿着手机上的一张图给女儿看呢,“你看这个红色的裙子,过年穿好不好?”
长辈们很热衷于在过年的时候把贺瓷打扮成个喜娃娃。
贺瓷拒绝,“这条裙子的话这个星空蓝更好看啦,我要这个颜色。”
韩书宜皱眉,不赞同极了。她提议,“那就都买回来。”
十几万的裙子,她付起款来都没带眨眼的。
贺遇往旁边一坐,“妈妈,想吃你做的糖醋鱼。”
韩书宜眼神都懒得给他,“自己去做。”
贺遇撇嘴,“妈,你中午还给贺软软做糖醋排骨呢。”
“叫妹妹!连名带姓的你想上天啊?”
“……哦。妹妹。”贺遇嘴角一抽,见话题又被撇开,哼了一声。
“妈也给你买件红毛衣。”韩书宜付完款退出了裙子的页面,看到了件红毛衣,眼前一亮。
“不要,那也太娘了。”
“不能不要。”
“……你给我做糖醋鱼我就穿。”
韩书宜纠结了下,极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行吧。”
贺瓷想象了下贺遇穿红毛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贺遇瞪她,“你再笑?”
“就笑,就笑!”贺瓷嚣张地冲他咧嘴,又转头去和韩书宜撒娇,“妈妈,今晚吃肥牛饭好不好?”
“好,好好好。”韩书宜刮了刮她的鼻子。
贺遇吃惊地看着韩书宜的爽快答应,对比了下自己的“忍辱负重”,登时靠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嚷嚷:“偏心,太偏心!太没人权了!”
被韩书宜扔了一枕头。
韩书宜去了厨房,贺遇往贺瓷身前一凑,“怎么别人家的艺人过年忙得要死,你过年还有个假期?”
“特地空出来的,不然年夜饭都吃不上。”樱桃台对她发出了春晚邀约,如果不是她特意腾出假期的话,那肯定是要去的,去了的话就不能在家里跨年了。
贺遇品出了不对劲,“贺软软,你想干嘛?”
贺瓷无辜地眨眼,“没想干嘛呀。”
“别扯,我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你就看出来了。”
贺遇看着她的眼睛,“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你不知道吗?”
贺瓷拍他,“待会说。”
贺·急性子·遇:“……”
可他也知道贺瓷说一不会变成二,再抓心挠肺也得等。
晚饭时间,工作的都回来了,不小心午睡过头的老爷子也起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其乐融融。
可贺遇总觉得这“其乐融融”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
贺瓷一句“我想出国几年”,打破了宁静和欢快。
“什么?”老爷子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爷爷,我想出国学习几年。”贺瓷很少在家人面前这么认真地说话,“我想拍好莱坞的电影,哪怕是个群演,我觉得都能学到不少。”
老爷子不听这些,他活到这个岁数,一眼就能看出核心问题,“是因为傅今弦吗?”
贺瓷没有否认,“有他的影响,但不都是因为他。我是真的想学东西,我二十五了,但好像,一事无成。”她垂下眼眸。
贺遇把家族生意做的蒸蒸日上,贺桦在国外拿了几个国际级别的导演奖,贺彦的各种投资也赚的盆钵满盈。
只有她,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妹妹,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一事无成,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认可。
老爷子神情严肃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将气氛拉低至冰点。
韩书宜忧心忡忡的,拉着女儿的手,细细摩挲,“软软,在国内也可以发展得很好的,妈妈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何必去拍什么好莱坞电影受苦呢?”
她的宝贝女儿,哪里吃得了那苦头?
想象了下当群演跑龙套会吃的苦,韩书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这是,在割妈妈的心呀宝贝……”
贺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亲妈珍珠一样的泪珠,慌忙抽了纸巾在她脸上擦拭,“妈妈,你一直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吗?想学点真东西,就得吃点苦。”
韩书宜反驳:“我那是说给贺遇听的,你瞎听什么?”
贺遇:“……”
韩书宜:“你一出生就是人上人了,还用得着吃什么苦?”
贺遇:“……”
艹。
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说“生在富贵之家,责任更加重于泰山,想当人上人,就得吃苦。吃得越多越好。”
然后毫不客气地停了他的卡。
韩书宜继续抹着眼泪,“妈妈舍不得小软软去吃苦——”
大伯母也一起劝说:“让你大哥回来给你导演一部,一定可以拿奖的。”
“不是为了拿奖而拿奖,是想进步些……”贺瓷眉眼无奈。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被这样宠出来的。
最后是贺从敬拍了板,“想去就去吧。孩子想飞,我们不能折断她的翅膀,阻碍她飞得更高更远。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她就回来了。”
这话一说完,韩书宜的眼刀就扫了过来。
贺从敬去握住她的手,摩挲她的指尖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