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执难得出门一次,目的地依旧是香雪楼,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叫人作陪,而是一个人。
一壶清茶,一个棋盘。
一道身影姗姗而来,坐下,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声音沙哑,明显伤势还没好全:“难得啊,你居然会约我出来。”
凤执给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第一次有这待遇,靳晏辞有些惊讶,接过一饮,却咳得更严重。
凤执听着他的咳声,似乎无动于衷:“打扰了你的计划,我很抱歉。”
道歉?可没听到多少歉意在其中。
靳晏辞低眸:“无妨,左右结果不会有所改变。”应该说她谋的比他更远。
靳晏辞愿意被抓受这次的罪,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想要毁掉暗王的据点,给他沉重一击,他受了罪,总得讨回相应的代价,但凤执不是,她是要直接清除暗王的存在。
一盘大局,一劳永逸,这点时间,他等得起。
两人沉默了片刻,凤执打开棋盒:“下一局吧。”
靳晏辞欣然答应,他没见过凤执下棋,甚至她的房间里根本没有棋盘,很是好奇她的棋艺,哪怕还没落子,却已经让人有了棋逢对手的战意。
果然,哪怕是靳晏辞对自己的棋艺有信心,却还是下得吃力,一盘棋,足足两个时辰,最后,靳晏辞赢了,险胜一子。
凤执看着棋局,似是欣赏,却又似乎掺杂着更加隐晦的情绪,比如,戒备。
“这世上,跟我下过棋的人中,只有两个人能在我全力以赴之时胜我,而你是第三个。”
这算是难得从她口中听到的夸赞,但靳晏辞却并不觉得愉悦:“第三人,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以为你会想说点儿别的。”
眉眼上扬,眸光明亮,意味勾人。
一个男子若是对一个女子动了心,亦是很执着的。
凤执倒是没有逃避,很是认真的回望着他:“靳晏辞,你连我什么身份都没弄清楚,不怕自己爱上一个怪物?”
她并没有自卑,觉得自己不好,重生又如何?就是恶鬼她也无惧,不过她这人,注定不会安分的待着,而靳晏辞明显已经看到了她不安分的那一面。
她不会掩藏自己的本性,未来定然会一一展现,肆无忌惮,那时,她与曾经的长公主凤云枢并无区别,可那时她听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至亲骂她是怪物。
智多近妖,手段残忍,冷血无情,只知道争权夺利的怪物。
至亲畏惧她,因为她的铁血手腕、铁面无情,朝臣畏惧她,因为她的聪慧和冷血,不讲人情,身边的男子更是畏惧她,在她面前,他们一无是处。
便是宋砚,那般忠诚于他,可也止步于忠诚,若是让宋砚娶她,或者跟她同睡一张床,宋砚的心情绝对是想死的那种。
凤云枢,只可谋利,不能为敌,更不可同寝。
怪物?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但她并不觉得不好,相反,她还挺喜欢这样的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