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捆仙绳部分使用了极其珍贵的问月蚕丝,只说制作手法,捆仙绳上一束一束的丝线,又可以细分为一束一束更细的丝线,在每一根丝线上都刻绘了不同的繁复阵纹。
除了大师姐,又有谁能做到此事呢?
虽然没能复刻出捆仙绳,但捆仙绳也早已为修真界众修士所知。
林玄真微微一笑,道:“狄聆歌,你对童尧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狄聆歌这才发现自己对童尧的神魂操控无法实现了。
再分神一看储物戒,果然不见了那个琉璃嵌玉的瓶子。
狄聆歌心头一惊,却故作不知,疑惑道:“大师姐说的我没听懂,那童尧小友不是好好的吗?”
林玄真收了笑,盯着狄聆歌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亲自出手对你做一遍你对童尧做的事,帮你回忆一下,要么你自己坦白招认。”
狄聆歌微微瞪大了眼,脑中已开始迅速地衡量利弊。
若是由大师姐来剥离自己的命魂,一个手抖他人就没了。
但亲口坦白,说剥离了童尧的命魂并操控他向泗沽城城主下妖毒?
以大师姐的立场,恐怕也是一个手抖他人没了。
只恨他判断失误。
不,他还是想不明白,童尧不过是五雷峰常思意座下一个记名弟子,竟值得大师姐在瑞灵城停留三日?
罢了,眼下也只剩下一个办法。
狄聆歌低着头,眼角余光锁定肖博途所在。
……
“噗通”一声,狄聆歌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肖博途双眼圆睁,眼中绽开无数血丝染红了整个眼球。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哀嚎,“啊——”
嚎了一半又像是被卡了脖子,戛然而止。
只见肖博途原本的惶恐已经不见,嘴角露出几分与肖博途本人格格不入的邪气。
他撕开一张顺行符,以极快的速度,御剑飞出了雨花阁包间赏景用的木质窗棂。
其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注意力放在狄聆歌身上的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林玄真也有些错愕,原以为狄聆歌会选择坦白,她留影石都准备好了。
并不是打算原谅他,只是想叫他自己说出来更省事些,说不定还能知道他暗地里还做了些什么坏事,好一起算总账。
童无欺掏出银枪要追,瑞灵城忽然起雾了,肖博途消失在浓雾中,已辨不清其踪迹。
林玄真摆了摆手,阻止道:“童无欺,莫追。”
童无欺不解道:“大师姐,那肖博途如此表现,想来是被狄聆歌夺了舍,为何不追?”
林玄真看了童无欺一眼,总觉得泗沽城城主有些憨直了。
她既然能将狄聆歌从他的城主府闭关之所直接摄来,换成“肖博途”再来一次,显然也不是问题啊!
为何要舍近求远,亲自去跟肖博途你追我赶?
不过林玄真也能理解童无欺的想法,她无视空间法则将狄聆歌摄来,早已超出修真界修士能理解的范畴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狄聆歌可还没忘记留个后手!
楚怡察觉小师叔祖神情中的无奈,便代为解释道:“童前辈莫不是忘了,小师叔祖方才召见狄聆歌是怎么做的。”
童无欺一噎,他压根就没想起此种不符合常理的事,嘴上却自问自答道:“实力强可以随便无视空间法则将目标人物毫发无伤地摄来吗?……还真的可以。”
恰在此时,捆仙绳中的男子身躯骤然膨胀,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狄聆歌这是要废物利用,将尸体中的元神法身自爆。
林玄真忙向前一步,挡在楚怡、童尧和童无欺面前。
她一手掏出毛毛,另一手虚空一抓,肖博途的身影便被抓出来挡在她身前,迎上那一波炼虚期元神法身自爆之事。。
说时迟那时快,绳中尸身爆裂开来,化作一蓬血雾,随即跟了一道几乎响彻全城的爆炸声。
元神法身自爆的威力,即使是大乘期修士都可能被带走。
林玄真有毛毛吸取爆裂的余波,又顺手利用最为棘手的同样是炼虚期的肖博途,挡下狄聆歌自爆的冲击。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肉身,还治其人之魂身了。
这么一来瑞灵城的两座大山都被她以粉碎的态度搬开了。
林玄真摸着毫发无伤更显蓬松柔软的毛毛,看了一下遭受过元神法身自爆的包间,焦黑一片,惨不忍睹。
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云来楼的掌柜才着急忙慌地赶来。
“几位客人没事吧?方才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有人掉下了窗外的湖水里。”
林玄真都不知道这云来楼是怎么经营下去的,就凭云来楼是雨花阁的产业,还贩卖情报之事吗?
修士被扔下去,也不会掉湖里,编造都不会。
楚怡盈盈一拜,代小师叔祖对那化神期的云来楼掌柜说道:“惊扰掌柜相询,没什么事。”
又有来有往地寒暄了几句,楚怡才将掌柜的打发走。
同时,林玄真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煞之气。
这倒是有点想什么就发生什么的意味了。
那狄聆歌果然与邪修有来往。
确认了此事,林玄真对于不能搜狄聆歌的魂,从而更详尽地解释事情来龙去脉而感到遗憾。
她施展了一次清尘诀,便将包间内残留的气味去了个干净。
此时包间内只剩下恢复如初、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捆仙绳。
林玄真将捆仙绳收起,甩了甩,抖落一地小花还是听耳朵那个香,扔进了储物镯。
差不多就在这时,童尧总算悠悠转醒。
这一醒来,童尧就在曾经表露过善意的只有的军队里当伙夫。
便要蹿起,被童无欺按住了肩膀,重新压回软榻上。
林玄真想了想,与其叫瑞灵城落入一个不知道的人手里,还不如叫靠谱且同时也在瑞灵城当过巡逻员的童尧来接手。
“我有意叫童尧当瑞灵城城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