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同出一支,可对他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比外人多,不止是我,就连小乘跟胡德他们都不见得知道。”
这倒是让容仪诧异:“你们关系那么要好,也不知道?”
阿满说道:“关系好归好,但这件事终究是他的私事,平日里在一起相处时他就不爱说,我们问了也不会说,而且那件事闹得挺不愉快的,我们也没谁去问他,戳他痛处,不过我估计束庸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容仪被勾起了好奇心,都说这件事闹得大,又究竟是什么事呢?
阿满回道:“那明月姑娘是青楼的花魁,听说年纪尚小,不知是从何处卖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少富家子弟慕名而去,连她的手指都没摸到,最多看看脸,听听声音,再看她弹琴练字,一个风流之地,愣是叫这个明月姑娘扭转的清雅了些,那时候成了家室的男人都会说自己是出去以文会友的,其实就是想去看明月姑娘,林准和明月姑娘是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但这件事闹出来时,是林准要为明月赎身,那老鸨自然不同意,但碍于林准是名门子弟,不敢同他硬碰硬,就把他常与明月姑娘私会的消息放了出去,一时间,林准清隽正直的形象就破灭了,外人把他拉进红尘俗世,有人说他眼光好,有人说他滥用情,那么好的家室看上谁不好看上一个青楼花魁,总之褒贬不一,那段时间林准挺难熬的。”
“……”
“可他还是顶住了所有的压力,甚至冒着和家里人决裂的风险帮明月姑娘赎了身,把她安置在他在外面的一座小院子里,他也在那院子里住了许久,直到有一天,他又戎马上阵,去了边关,这一去就是好多年,随着他的离去,明月姑娘又整日待在院子里,从不出府,要个什么也是叫下人出去置办,这件事就慢慢淡了,只是今天,这等旧事又被重提,只是这一次,不是风不风流这么简单了,林准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听他们那说法又是证据确凿,这一次,怕是真的难。”
容仪眉心中间拧出了一个疙瘩,听到阿满最后那句话时,也附和的说了一句:“确实难……”难在人没了,心里难捱,复又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根本不信明月姑娘会是被林准虐打至死的,他那么珍爱她,能决绝的把她从那个地方拉出来,就一定是对她有着深厚的感情的,我倒怀疑这件事,怕是有人故意而为……”
阿满看着神情凝重的容仪,风把她掀上去的白纱又吹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她说:“这种事应当是要封锁住消息的,可昨晚发生的事,今天一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怎么感觉像是有人故意洒出来的消息,就是为了败坏林准的名声?”
阿满亦蹙眉,道:“娘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绕是当初林准和林家闹决裂时,这个消息传的也没那么快,今天倒是奇怪的很,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一个个都说是林准杀了人,可却没有人再提当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了,且林家在京城也非无名之辈,什么人敢这样整林准?就不怕遭到报应?”
容仪深深地蹙眉,忽的想到了一个可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满,声音虚颤的说:“该不是……冲着爷来的吧?”
她曾看过一个君臣之道的故事,君如何贤明,臣如何忠诚,但若这个臣有朝一日,他羽翼过丰,势头强大到让贤明的君主都开始怕时,便会想方设法的削弱这个忠诚的臣下的权,压制住他,最后君臣相互猜忌,落个君将不君,臣将不臣的下场。
爷现在掌了大部分的军权,孟国最多的士兵是姜家军,最强悍的也是姜家军,或许外人都不会称这些士兵小将为孟国军队,而是姜家军队……
那些被君王猜忌的下臣是什么下场,书上记录的清清楚楚,若是遇到一个心狠的君王,他能将你之前种种功劳都归为零,哪怕他曾经宠爱过你,依赖过你,一旦你威胁到他的地位,便会给你安一个罪名,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