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笑了,说:“您说容仪吃了许多苦我觉得这话没错,可我哪里吃过什么苦呢?我生在长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未闻世间疾苦,如今又得了这样好的婚事,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落到我头上,又怎会觉得苦呢?”
原本自个儿心里还纠结郁闷着,可看母亲如此,好似又慢慢打开了心扉,转而宽慰起母亲来了。
她微顿,又言:“想来对于容仪自个儿来说,这些也不算苦,人的一生总是反复无常,她虽自小没能生长在长家,但她有一个慈爱的父亲,而今生活美满,连孩子都有了,正是乐在其中的时候呢。”
二夫人看她笑容满面,也不好坏了她的心情,只跟着笑笑,再说些旁的话题。
说着说着,便绕到孟衍身上了,二夫人脸色微沉,收敛了笑意,说:“旁的都好说,你嫁给殿下后,便是正妃,往后再有什么变化,也变不到你头上来,只一件事不能马乎,他膝下有一个孩子,虽非是你亲生,可你过去就是嫡母,可怜你的年纪尚小,就要给别人的孩子做母亲。”
长青却笑,说:“娘不用担心,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既嫁给他的父亲,便不会薄待他。”
二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说:“你自己都是个孩子,都未曾生育,怎么知道如何去照顾别人的孩子呢?不过,你这心是对的,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他既是殿下的孩子,你又是嫡母,就万万不能薄待了他,家中的兄弟姐妹皆是嫡出,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的叔叔,在感情上那是没得说,可是,你要嫁的男人不同,往后在这种事上,还是会委屈了你。”
长青目光微暗,这一点,她又何曾没想过,长家人自归隐之后,便过得逍遥自在,而在男女之情上也格外专一专注,旁的世家通房妾室满后院子,可长家不这样,从小到大长青便觉得,世间夫妻就该像家里人这般,一心对一人,相守到白头,可是,不是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打心眼儿里她是抵触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可如今,她要嫁的人,注定不会和她一心对一人。
这一点,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既是为家族,为新朝和旧臣之间做一个纽带,她便摆清了自己的位子,她嫁给孟衍的目的,是为了大孟,为了人心,那便扮演好这个角色好了,其他的东西太过奢侈,她不会去多想。
长青说:“这些事娘也不用放在心上,殿下这样年纪的人,身在皇室,若膝下没个一儿半女才是稀奇,这些我都想过了,也都能认下,总归,我只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做好我的分内,这就够了。”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所有的好也不可能让一个人都占了去,长青自知潇洒了十几年,该是自己出力的时候了,所以,她没有怨言,也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好了接纳,也准备好了奉献。
终归只求着婚后与他能够相敬如宾,相安无事,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而自己便在那深墙后院中做好自己的亲王妃,两人能够做到互不打扰,互不干涉,这便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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