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大人,民妇不知啊,真的不知啊。”王氏一见孟夏又开始问她,感觉自己欲哭都无泪。“不是已经确定不是我杀的人了么。”
“虽然人非你所杀,但是你与此案有重大关系。你将今日遇到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于我,不得有半点隐瞒。”孟夏想通过王氏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他总感觉自己疏忽了什么事情。
王氏又叙述了一遍。
当她讲到差役来找她的时候,孟夏脑中好像一道惊雷劈过。
“那个姓刘的差役何时去找的你?除了说王三赖要跟别人跑,还有没有说什么?”
“回禀大人,他问了我一嘴那挨千刀的在家不在。然后又问我如果他带人跑了,这家产…所属的问题。”
“他姓甚名谁?”
“刘…顾江。”王氏低头说着。紧接着她连头都不敢抬的又说出一句话。“他是淄林县令的侄子。”
满堂哗然。淄林县令也没想到孟夏会突然掉过头来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愕然之后便是惊恐不安。
明白了,明白了。孟夏瞬间将整个所有事情连在了一起。这王三赖是金玉楼的账房先生,掌管钱财,同时又帮着金玉楼招揽客户和放贷。
而淄林县县令,很有可能与金玉楼存在着利益纠葛,而这纠葛的秘密定然是被王三赖发现了,于是需要灭口。
这个刘顾江可能是前哨,负责打探虚实的,也有可能是凶手。
淄林县令不想审理这起命案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制作伪证。
三番五次阻拦开堂会审,其实也不是为了包庇王氏,反而是在不断地利用王氏。
不仅是通过王氏获取了王三赖的位置,随后将“如果王三赖不在了或者死了,家产顺位归王氏所有”这个潜意识埋在王氏心中,好方便利用王氏应对意外情况,让王氏去充当第一个挡箭牌。
随后出现意外情况后,若是遇到正常情况,淄林县令将隔日再审,利用这个时间差去伪造现场,营造王氏为情所困,毒杀丈夫,谋取家产的现象,甚至会把王三赖的情人也杀死嫁祸给王氏。只是没想到遇到一个镇北候家子和述圣传人石阚罢了。
仵作就是伪造现场的执行者,负责下毒,如果现在再去王三赖家,都有可能在家中查到下毒的器具。
主薄是淄林县令推出的第二个挡箭牌,在事情超出原定计划时,用来掐灭线索的,把这些官府内人员行事都交给主薄去做,若果查出问题,便推出去用来顶罪。
环环相扣,心思缜密,当真要称赞这位淄林县令,或者是背后谋划之人。这一环环中,唯一被漏掉的一环就是刘顾江,刨去这点,堪称完美。
只是,孟夏感觉还是有点蹊跷,就是这件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孟夏思考也就一瞬间,那边赵典立刻说到“刘县令,你那侄儿现在何处?”
这述界的禁令对他是无效的,所以他可以随意扯谎。
只见他深低着头,双手作揖,“回禀大人,下官不知。”
若是能看到淄林县令此刻的神色,就会发现此刻懊悔之色布满他的面上。
淄林县令现在只能挺着,硬挺着,顺便期希一下自己那侄儿聪明一些,这晚县衙门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可以传进他的耳内,好赶快躲藏起来。
“班头何在”赵典高声问道。
下方左手的皂隶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说,“属下在。”
“你可知晓刘顾江平日里住在何处?”赵典索性也不问淄林县令了,问了也是白问,他直接问这皂隶班头,毕竟这些皂隶现在说不了谎。
“回禀大人,刘顾江平日里都住在县令府上。”
“立刻派人到县令府上搜人,还有,马上通知捕快,若如不在,便全县抓捕刘顾江。”赵典说道。
孟夏见淄林县令的眼神开始闪烁,他有种感觉,刘顾江就在县令府上。
因为如果这起命案不是孟夏和石阚插手,只会当场一场意外发生。
而王三赖对淄林县令来说更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一般的人物,可是这命案却跌宕起伏、曲折离奇,牵扯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惜让淄林县主薄自杀身亡来守住秘密,绝不会是放贷,亦或者利益往来这么简单。
孟夏并不放心县衙里的人。他冲着赵典和石阚说道:“老师、师兄,我也想跟着去一趟县令府。”